“那跛子什么来历?为什么要算计贾姑娘?”袁二又问。
“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。”姚二急切极了,“我们兄弟就是办事的,除了挨刀子时,跑腿的送来了贾姑娘的衣裳,让沾上血迹,我们连贾姑娘的面都没见过。”
“人不是你们掳的?”袁二反问。
“我这细胳膊细腿的,掳谁呀!”姚二道,“全是那跛子安排好了的。”
袁二这才松开了手,姚大能喘气了,重重咳嗽起来。
“先留着你们的命,让老子知道你们说假话,那可不是一刀子那么简单了。”袁二起身,对着那两兄弟一人一脚,走出了屋子。
听风从暗处出来,两人到了另一侧屋子,他才笑着道:“凶神恶煞的,装得真不错。”
袁二自个儿也笑了,摸了摸扎手的胡子:“真不习惯,我明儿还是刮了吧。姚二说的跛子,可有印象?”
听风摇了摇头:“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,我估摸那跛子也是个底下办事的,就算找出来,也不一定能揪到他主子。”
“混账事做得多了,总会有马脚的,”袁二想了想,道,“还是要把那钱举人抓回来审一审,他兴许知道得多一些。”
“他在京里待着就不好动。”听风道。
袁二眯着眼笑起来:“那就让他出京吧。”
事情发生有一阵了,再过上一旬,等京里都瞅着傅、顾两家的婚事时,再把钱举人骗出京城开刀,应该就不会那么打眼了。
听风和袁二商量好了,便离开了小院。
他一面穿过小巷,一面心里嘀咕。
周家的爵位虽然没了,但五爷怎么说也是望族公子,虽然行事不羁,但也难掩贵气。
那样的五爷,到底是怎么结交的歪主意极多的袁二,还让袁二对他死心塌地的?
第309章 同科
听风想不明白,当然,听风也不清楚他们爷是怎么认得的五爷,又让五爷离开了叶城,替他做事的。
这些疑惑,只能暂且搁在脑后,听风把眼前的线索理了理,准备回去写下,给蒋慕渊送去。
而此刻的两湖官场,一片风声鹤唳。
都察院的官员们是元月初赶到两湖的,依着圣上的意思,查办起了金培英。
按说京城到两湖,路途遥远,冬日行车不方便,这批官员又骑不得快马,哪怕加紧赶路,也要耽搁不少时日,京中只要百里加急给金培英递口信,总是能让他早一步准备的。
可偏偏就卡在了衙门封印之时,讯息比平日慢,而恩荣伯府听从了虞贵妃的意思,夹着尾巴做人,没有给金培英去信。
以至于都察院进了两湖,还在家里过年的金培英才听到了风声。
这个时候,他再去京里打听来龙去脉,就已经来不及了。
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黄印领头,直接就把金培英给扣下,再往底下各个县府查问。
徐砚在两湖数月,等到了圣上的旨意,便把收集来的证据都交给了黄印。
不过数日,整个两湖都明白了,金培英是要彻底倒霉了。
御史巡按地方,能掌官场任免,黄印倒也不急着革金培英的总督之位,把他拘在府衙偏院之中,先腾出手来对付底下官员。
等蒋慕渊到了两湖之后,黄印已经把两湖的官场搅得人人自危了。
蒋慕渊去偏院见了金培英。
不过一个冬季,金培英比蒋慕渊离开两湖之时,似是苍老了十几岁,他满鬓白发,整个人精神气都没有了。
“金大人给虞广胜当了那么多年的便宜儿子,有想过被虞家放弃的那一天吗?”蒋慕渊依着门,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提起虞广胜大名,金培英皱了皱眉头。
蒋慕渊笑了:“我说得不对,金大人不是被虞家放弃的,而是被虞家算计了。我只是好奇,金大人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虞家的事情,孙睿、孙禛两兄弟要一块对付你。”
直至今日,虽无确定证据,可蒋慕渊依旧把怀疑的目光落在孙睿、孙禛之中,那两人没有露出马脚,那他只能先来诈一诈金培英了。
金培英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,被蒋慕渊盯得毛了,他偏过头哼了声:“不懂小公爷的意思。
小公爷既然知道我跟着虞家做事,那我怎么会背叛他们呢?
在朝为官,总督之位已经是我的极限的,我也十分满意在两湖的生活,没有更晋一步的想法。
我没有必要去做三姓家奴!殿下们又怎么会舍弃了我?”
蒋慕渊沉沉看着金培英。
这番话极其真切,也正是因为金培英忠心,蒋慕渊才不敢断言是孙睿或者孙禛下手的。
哪怕因为灾情保不住金培英,那他的生死也有圣上裁决,那两兄弟无需先下手为强,甚至可以说,是去岁的那一连串大戏,彻底绝了金培英的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