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融听他如此说,笑道:“这样的女子,在下官看来,已是少见的美人了,但侯爷出身显贵,又年少英俊,家中娇妻美妾自不必说,只怕红颜知己亦是无数,看女人的眼光自然远非我等粗鄙之人可比。”
“哈哈,令狐大人过谦了。”
说话之间,一曲已终,令狐融微微示意,乐曲又是一变,四名明眸善睐的年轻女子踏着优雅的舞步从柱子间帘幕中出来,随着舞曲节奏由慢而快,少女裙裾飞扬,身姿回旋,轻盈似落叶回旋,艳丽似繁花盛放,一时百媚尽生。。。。。。霍泽一见之下,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酒杯,目光竟再未移开过,令狐融道:“这几个可是下官费尽心思请来的,可还过得去么?”
霍泽道:“像这样的,才称得上美人两个字了。”
令狐融道:“常言道,英雄配美人,才子配佳人,似这等女子,也只有侯爷这样的人才有福气消受。”
霍泽听他语气,似有意相赠,不由心花怒放:“难道令狐大人舍得割爱么?”
令狐融道:“她们落在我等凡夫俗子手里,好比明珠蒙尘,美玉裹泥,侯爷若是能带了去,今后随侍左右,那可是她们天大的造化。”
霍泽哈哈大笑,道:“令狐大人今日如此厚待,本侯必定铭感在心。”
令狐融听他如此说,趁势跪下:“能为侯爷尽点绵薄之力,是令狐家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,侯爷将来回京,得着机会能在太后或皇上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,令下官有所寸进,下官便感激不尽了。”
霍泽笑道:“像令狐大人这样的聪明人,今后若是不能高升,岂非没有天理?”
令狐融大喜,跪下将酒杯高举过头:“借侯爷贵言,下官在这里先行谢过。”
霍泽招了招手,令那四个年轻舞姬上前,一边搂了一个,他本已有了□□分醉意,头脑飘飘然,这时美女在侧,言语举止尽显浮浪轻佻,在令狐融面前已毫无顾忌,令狐融亦搂了一名女子在怀,频频向他敬酒,两人本是初识,今日越谈越是投机,倒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友一般。
一名舞姬夹了一块天鹅炙送至霍泽唇边,霍泽张嘴吃了,又叼住另一名少女递过来的酒杯,仰脖一饮而尽,眼睛斜睨着令狐融,醉醺醺的道:“说实在的,本侯身边从来不乏漂亮女子,可是堪称人间绝色的,却也不过一二,且无法据为己有,我生于高门,长于望族,富贵权势,皆视如浮云,唯有这点不如意,可说是生平唯一憾事,。”
令狐融一怔:“侯爷似乎有很重的心事。。。。。。”
霍泽摇了摇头,忽然将筷子放下:“先帝性好美色,热衷于广纳美女,充斥后宫,乃至各地行宫,真正拥有倾世姿色的,都是在宫中。先帝早早驾崩,这些美人儿大都是豆蔻青春,最美的花,最终都要寂寞冷清的凋残,无人能够欣赏,想来真正是令人痛心。”叹息一回,道:“不说别的,就说我姐。。。。。。太后吧,那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么,还有那宸太妃,据说姿色冠绝后宫,无人可比,先帝最是恋新厌旧,对她始终极宠,她这次也随驾来行宫了,若能见上一见,才算不虚此行。”
令狐融不意他忽然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,几乎吓出一身冷汗,面上却仍是陪着笑脸,与他漫谈一些风月之事,慢慢地将话题扯开,又吩咐重新添置美酒珍馔来,两人继续饮酒作乐。
这次圣驾出京,原是为着到西晏山行围狩猎,但因种种原因,围猎活动迟迟没有开始,只有冰轮率御林铁卫,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出猎。近日因朝野平静,又见天气晴朗,冰轮便下令正式举行秋弥大典。
西晏山的几十处围场,林木葱郁,水草丰美,群兽聚以蕃息,相关大臣早就请示太后及皇帝,择定一处,提前派官兵审度地势,赴场布列,以及设行营,建帐殿,等候圣驾驻跸临围。于是太后和皇帝以及王公诸臣皆着戎装,浩浩荡荡出行宫,莲真及晴太妃等人,则仍是车轿随行。
次日五鼓前,檀瑛、夏侯晋和管围大臣率铁卫军、御林内卫、护卫营士卒、各部抽调的精骑兵、弓箭手,以及龙谷郡当地的围甲兵,由远而近绕围场布围,只见大小军旗遮天蔽日,呐喊鸣金,两翼军队压山而下,依山川大小、道路远近,最后形成二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包围圈,严严实实的形如铁桶。
宗煦是这场围猎活动的绝对主角,他身佩橐鞬,手持弓矢,骑在马上,环顾四周,心中极是兴奋,但年纪究竟尚幼,力气不足,一箭射出,纵然是黄羊山兔等小兽,也无非受点轻伤,有时甚至弓箭未至目标,便已落下,好在他身边有御林铁卫重重护卫,每每他箭射向何处,随侍之人便即弯弓,箭矢接踵而至,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,如此一来,自然是天威所至,箭无虚发,猛兽飞禽纷纷倒地,三军欢欣踊跃,不时齐声呐喊:“万岁!万万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