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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忆采芙蓉GL(275)

“如果过了眼前这一关,等天下太平无事了,你就把朝政还给煦儿,好不好?”莲真离开她的怀抱,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清澄的星眸里含有一丝乞求:“我们或住后宫,或去西苑,我不在乎偷偷摸摸,也不会再埋怨见面少,就想这样一直相伴,跟你过平静快乐的日子,好不好?”

“这个么。。。。。。”冰轮有点意外,面上仍保持着一丝笑意:“到时候再说罢,那么久远的事情。”

口气极是轻描淡写,莲真微微失望,垂下浓密的长睫,冰轮道:“你担心我贪恋权力,不愿放手,到时候会为权力所缚,甚至为权力所害,是么?”

莲真被她说中心里隐忧,便看着她不作声,冰轮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想了一下,缓缓道: “总有那么一天,只要是你说的,我不会有任何疑问,也愿意满足你任何的要求,但不是现在。”在她鬓边落下轻轻一吻,宠溺得像是在哄孩子:“现在最要紧的,是你要好好睡一觉,睡罢,等你睡下我就走了。”

床上的人呼吸均匀,看样子已经熟睡,冰轮本已起身,又忍不住回头,那恬静美好的睡颜,叫人眷恋流连,脚步间仿佛突然多了千钧的力气,难以挪动,她站在那里,端详了片刻,终是伸出双手放下了帐子。

灯被一一熄灭,房间里恢复了原来的漆黑和安静,莲真慢慢睁开眼睛,向外侧过了身子。床上还余留着她身上的温度,空气里还残存属于她的淡薄的清香,可是,愈是如此,这样的秋夜便愈加漫长和孤寂。

莲真思绪杂冗,这一夜翻来覆去,竟是夜不能寐,好容易挨到天明,也不叫人,自己便起身更衣,外边的侍女听到动静,忙忙的端了热水巾帕等进来,伺候她盥洗。莲真一边净面,一面道:“去把童介叫进来。”

那小宫女宜珍才出去叫人,便有内监来禀报:“主子,针工局的刘公公领了两名宫女,在外等着见主子。”

莲真诧异,抬起头道:“说了什么事吗?”

“没说。”

“叫他进来罢。”

那刘钊进来,先跪着行了礼:“奴才参见宸主子。”

“这个时候过来,有什么要紧事么?”

刘钊赔笑道:“本来不敢这么早过来打扰主子,可是汪总管清晨到奴才那,说主子这里需要两个针线上的人帮着做活计,让奴才即刻将人送过来,奴才不敢拖延,便马不停蹄过来了。”

莲真更是一头雾水:“汪又兴告诉你我这里缺人使唤?”

“是。”刘钊回身道:“承影,画影,还不来见过宸主子。”那两名宫女本已跟着他行了一次礼,听如此说,便再次上前叩头。莲真打量她们,见两人姿色平庸,骨骼也略显粗壮,穿着较低等级的宫女服饰,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显眼。她满腹疑惑,但想着既是汪又兴亲办之事,必有他的道理,便对横波道:“你带她们两个去见桑蓉,让她给她们两个分派一间屋子,安排一下。”又对刘钊道:“倒难为你跑一趟。”

她生性纯善,待宫人奴婢一向十分和气,深受众人尊敬爱戴,刘钊忙恭声道:“能为主子效些微劳,是奴才的荣幸,主子若无别事吩咐,奴才便先告退了。”

宝贞见刘钊离开,便让人传早膳,童介也从外面进来,跪下道:“主子叫奴才,可有什么事么?”

莲真招了招手,童介忙往前挪了挪,侧耳倾听,莲真压低声音说了几句,童介连声道:“是,是,奴才这就过去。”

等了半日,童介才回来,莲真本跪坐在炕上修剪花枝,看见他便放下了手中的银剪,童介垂着手,禀道:“主子,奴才找汪总管打听了,前边果然是发生大事情了。”

莲真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道:“你说。”

童介道:“国舅爷西凉侯不是在檀总管手下当差吗,听说昨儿跟另几名铁卫起了冲突,被打个半死,羞辱了一顿,后来大将军也为此进宫了,太后令一名铁卫长切腕向大将军及侯爷赔罪,檀总管和冉副总管也都在场,闹了有大半宿呢。”

莲真心下一惊,一边计算着冰轮昨夜过来的时间,一边追问:“是因为什么起的冲突呢?”

“关于这个,汪总管一直支支吾吾,言语闪躲,不过最后还是被奴才撬开了嘴巴。”童介说到这里,脸色有点异常:“听他的意思,是西凉侯擅闯凤栖门禁地,窥视后宫,被御前铁卫拿住,还差点送往诏狱。”

莲真怔住,不知道怎么的,脑海里忽然想起许多事,想起在广乐行宫初见霍泽时,他魂不守舍的模样,以及过后冰轮的耿耿于怀,两次重复的那句“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”,想起冰轮每次提到霍泽时,那微微阴沉的神色,以及眼里不经意流露的寒光,那细微的变化,只有最最亲密的人才能感受得到。她的耳边,仿佛又响起沁竹的话:“二少爷和三少爷都很喜欢表小姐,但那是不同的,二少爷对表小姐的喜欢,到了痴迷的地步,三少爷是从心底亲近表小姐。。。。。。他对表小姐奉若神明,我们从没见他对另外的人这样好过,但他也特别霸道,他无法容忍表小姐关心三少爷,也不喜欢表小姐待下人好,他脾气非常暴躁。。。。。。二少爷曾说过非表小姐不娶,老爷也曾有这个打算,但自从表小姐出了事后,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