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光而行的你(202)【CP完结】
可谓是一步步把林远往死路上逼。
钟恺凡眸光幽暗,他跟钟子铭自少年时期就不和,成年后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。之前钟子铭抱着戏谑的态度让田昕发视频,钟恺凡心里虽然气,但看在阿梅的份儿上,他还是忍了。收回中小型股东的股权时,钟恺凡先礼后兵,绝对没有薄待钟子铭。甚至连父亲赠予钟子铭股份,钟恺凡心里虽然憋屈,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讲。在他看来,汇鼎是父亲一手创下的企业,父亲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
只要汇鼎内部不出乱子,企业不走下坡路,尽了自己作为儿子的本分,钟恺凡就觉得问心无愧。他没想过要争夺什么,等局面稳定以后,他还有别的打算,想跟林远一起踏实过日子。就这么简单而已。为什么就连这么微弱的愿望,都实现不了?
钟恺凡对钟子铭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容忍,可谓是仁至义尽,但最后都换来了什么?
从最开始的挑衅,演变成推波助澜。以钟恺凡对钟子铭的了解,除去聂祖安那帮烂人,林远的那些事,钟子铭肯定逃脱不了干系。视线挪至桌面上的电子时钟,钟恺凡嘴角浮现幽冷的笑意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事事算计好了,把局面搅得稀烂,现在想退场了?
脑海里闪现泡在水池的照片,
林远手腕上缠着白纱布,背上坑坑洼洼,前几天还神神叨叨,钟恺凡的眼眶不自觉变得湿润。
钟恺凡的恨意已经到达了极点。
聂祖安的事留着慢慢收拾,他看了看手机,如果没记错的话,这两天,钟子铭就要动身出发了。再晚一点,钟子铭就要全身而退。
怎么,捅了马蜂窝,想一走了之?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!
钟子铭这茬儿,钟恺凡已经忍不了!
想到这里,他直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,往钟子铭的住处疾驰而去。
周末出行者较多,路上有点堵,钟恺凡也不急,单手搁在方向盘上,手腕处露出一截白袖口,周身带着幽冷而严峻的气势。
红绿灯变换后,钟恺凡抄了近路,路过不少居民区。他在想,钟子铭这只养不熟的狼,这些年要不是改换姓氏,在钟家得到庇护,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过不了今天这样的日子!
钟恺凡自幼时起在钟家得不到温暖,继母陈丽是小三上位,为人冷淡而精明,明面上挑不出,但绝对不是善茬。他对那个家真是恨透了,恨父亲把日子过得稀烂,恨陈丽的出现,恨阿梅带着钟子铭突然入侵。要不是因为钟灿为人宽善,钟恺凡早就跟这些人撕破脸了。
这些年以来,钟恺凡总是跟自己说,忍一忍,再忍一忍就好了。
父母的婚姻是父母的事情,他不想管,也不想参与,过去备受忽视,但现在他已经长大了,计较从前那些事有什么意思?
钟恺凡眉宇深沉,他长舒一口气,忽然觉得这些年忍让是错的,忍受别人的侵犯只会受到屡次挑衅,钟子铭更是,简直变本加厉。
钟子铭非但不感激,还反咬一口,他当初怎么就没一踩油门,撞死钟子铭?!
车子很快抵达钟子铭所在的住处,钟恺凡下了车,瞧见门口停了一辆车,后备箱敞开,里面放了不少行李。钟恺凡眯了眯眼,握在手心的车钥匙紧了几分。
有人注意到钟恺凡,上前询问:“您好——”
话没说完,钟恺凡转过身,目光幽冷地瞧着对方,寸头,个子挺高,有点面熟,如果没记错的话,应该是钟子铭之前的秘书谢斌。
谢斌连忙改口:“钟总。”
钟恺凡抬了抬下巴,声音很轻:“钟子铭呢?”
“钟先生在收拾出行物品,下午四点的飞机。”
钟恺凡明知故问:“去哪里?和谁?”他在给谢斌施压。
谢斌想了想,斟酌着措辞,“去欧洲旅行。”见钟恺凡脸色不大好,补充道:“和他妈妈一起去。”公司上下,都知道钟恺凡和钟子铭势如水火,要不然钟恺凡也不至于把钟子铭踢出去。谢斌只是临时被叫来,之后还要在汇鼎工作,他不想得罪钟恺凡。
钟恺凡轻笑出声,“他倒是一片孝心。”
谢斌站在钟恺凡身边,仿佛有点不放心。
钟恺凡眉眼舒缓了些,点了点车的方向,语气很轻:“行,你去车上等着,这儿没你的事。”
“钟总——”谢斌有点不放心。
钟恺凡耐心耗尽,不由分说地迈进去,把防盗门关得震天响。
察觉到楼下的声响,钟子铭的声音从楼上传来,“哟,谢斌,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?”
钟恺凡站在一楼的客厅,单手揣在裤兜里,抬眸望向二楼,顺便扫视了一圈,家具都遮上了防尘布。他本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,毕竟冤有头债有主,总得把话说清楚才好。
不过连沙发都被遮了起来,钟恺凡只好顺着楼梯往上。
主卧传来钟子铭清朗的声线,“哎,不用上来,我都收拾好了。”
过了一会儿,钟恺凡倚在门口,双手环胸,鼻息处透着笑意,语气闲散:“这
就要走了?”
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,钟子铭回过头,显然没料到钟恺凡会来,眼里闪过一丝诧异,很快被笑容挡了下去,“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?给我饯行啊?”
第223章 他是你亲弟弟
临近晌午,室内没开暖气,光线清冷却耀眼。钟子铭看见钟恺凡站在门口,西服扣子松开,里面穿了件白衬衣,没系领带,领口松了一颗扣子,肩膀轻轻抵在墙上。
站姿看起来很随意,脸庞白皙而冷峻,带了几分漫不经心,整个人却包裹着浓烈的情绪。
钟子铭怔了怔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钟恺凡敛着眉眼,朝主卧扫了一眼,步伐迈进来,手腕一带,‘哐’的一声,门被关住了。
‘咔哒’声细碎而清脆,响在空气里,门已上反锁。
钟恺凡也不着急,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,双腿分开而放,裤缝流畅。他单手搁在椅靠上,微微抬起下巴,语气散漫:“哎,你要走也不说一声。”
“早就定了,说不说都无所谓吧。”钟子铭站在靠近衣橱的地方,将外套叠好,随手放在旅行箱中,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。
钟恺凡单手支在座椅扶手上,微微偏头,左手摩挲着下巴,这一刻,他忽然发现钟子铭勾起了他的胜负欲。这么多年了,虽然他从没跟钟子铭比过,但他很清楚,钟子铭一直在跟自己暗暗较劲。
说实话,看着钟子铭身穿白色圆领卫衣,深灰色休闲裤,整个人看上去放松又英俊,是个体面人。
钟恺凡真是好奇极了,钟子铭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非得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。
“你妈妈呢?”钟恺凡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。
钟子铭转过身,瞧了钟恺凡一眼,见他整个人简直犹如饿狼,周身气势幽暗,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火儿。
“跟老朋友聚餐,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过来。”
钟恺凡点了点,扯着嘴角笑,感慨道:“还是你心细,说起来,我都没你那么孝顺。”
钟子铭不悦地蹙眉,以他对钟恺凡的了解,无事不登三宝殿,肯定有话要说,要不然犯不着在他出发前,找到家里来。
“你有话直说。”钟子铭斜靠在衣橱前,眼里闪过一丝肆意的光芒,钟恺凡阴晴不定的脸色他见多了,不缺这一回。
钟恺凡语气很轻,“好,我问你,林远那些事儿是不是你做的?”
钟子铭心里涌起一阵痛楚,很快眸光清亮,语气散漫:“原来是为了他的事而来?”他忍不住笑出声,眼角透了几分不屑,倒也没有回避: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。”
钟恺凡翘着腿,脸上不露悲喜,看上去气定神闲,“行,一件一件问。”
钟子铭没说话,心跳如闷雷,他不清楚钟恺凡到底知道了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