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要追问避子珠和避子草是什么,这里是否能买到,就被李文斌拉住了袖子。
他红着脸说:“我认得的,咱们回去再说。”
林大夫又咳了一声,说:“你夫郎说的是,避子草在山上也算常见,你自去寻就是了。”
因为哥儿在三十岁前很容易受孕,但每每情潮来时又折磨人,须得行房纾解才好,否则会连着发一二日的低烧,精神不振,身体虚软。
可连续生产有损哥儿寿命,家里又养不起那么多孩子。所以自避子草的功用被发现后,就在夫妻房事中使用频繁,在大梁也被列入常用药物。
那避子珠则是用避子草籽提炼出来的,被调制成了香料,富贵人家喜欢用。
贺林轩谢过大夫,待要付诊金,被林大夫拦住了,说:“你成婚,我和你阿伯也没能去道贺,哪里能收你的钱?”
老猎户死前还托人给他夫君带了口信,交代若是贺大郎不幸死在牢中,务必要帮着收敛,别让他被弃身乱葬岗里。
如今大郎得了大赦,他们对老猎户的恩情无以为报,只能替他多照拂一下这孩子了。
贺林轩再三谢过,倒不和他们见外。
要走的时候,贺阿伯还拉他到一旁,塞给他一个大瓶子,和他说:“别舍不得用,不够了再来买,这个就当是阿伯给你的新婚礼了。”
贺林轩掂量了下手里玫瑰膏的重量,对他露出一个男人之间才懂的笑容。
第14章
等去布庄买了给诺儿做衣裳的布,又买了一些油盐,贺林轩一家在镇子口找到贺三叔家的驴车,一道回村子去了。
等下了车往阿兄家走的时候,李文斌还是没忍住数落他:“诺儿还小呢,长得又快,他阿兄换下来的衣裳给他穿正合适。给他买布做衣裳做什么?再说,就算要做也不必买那么多,都够他穿五六身的了。”
贺林轩笑道:“给你也留了两身呢。你和诺儿穿一匹布做出来的衣裳,我看着喜欢。”
李文斌听了也不好再斤斤计较,望着他说:“我不必要那么多。给你做一身,我一身,诺儿做两身,这布该够的。”
贺林轩也不拒绝,“好,我们穿一个花色一个款式的衣裳,走出去谁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。诺儿,你说对不对?”
骑在他脖子上的诺儿用力点头,幻想了一下那画面,小脸就红了,期待地看着阿爹。
李文斌抬手摸摸他的脸蛋,也笑了起来,“好,就听你阿父的。”
诺儿咧嘴笑起来,把贺林轩的耳朵捏的紧紧的。
午后,李信被阿父阿爹吩咐了在自己屋里用毛笔对着桌面沾水写字。两个大人则在堂屋里一边等李文斌一家回来,一边说着贺林轩。
今日这一番接触下来,他们对这个弟婿是不能更满意。
两人对阿弟日后的生活都有些憧憬起来,张河说:“看着林轩是个实在的,年纪大几岁却是错不了,很会疼人呢。”
李文武没听出他语气里隐隐的羡慕,倒是被他勾起了往事,说:“勉之从小就长得好看,当时多少人家争着抢着要和家里定亲。阿爹那时就说要给阿弟找个会疼人的……在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。”
说起中年早逝的长辈,李文武和张河都难免有些感伤。
夫夫俩洗了手去给阿父阿爹烧了香,絮絮叨叨地和两老说了一番,都道勉之总算是苦尽甘来了,请他们放心。
刚从后屋回来,就见李文斌三口子回家了。
张河笑面迎上去,“可办好了,没被为难吧?”
李文斌也难掩笑容,“办妥了。”说着从怀里拿出户籍书,特别指了指诺儿的那张。
“贺子诺,这名字取得好啊!”
李文武和张河头挨在一起看着,连声念了诺儿的大名。
李文斌笑道:“是林轩取的,我听着也好呢。”
贺林轩看他们这般满足,心里也很高兴。
稀罕了好一会儿,张河接着问起诺儿看过大夫没有,是怎么说的。
李文斌的笑容稍稍收住了,对他们摇摇头,不打算多说免得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再经历一次失望。
李文武和张河都有心里准备,因此只是叹了口气,也没多说什么让阿弟心里难受。
贺林轩左右看看,拍拍诺儿的小屁股说:“不是带了糖葫芦回来么,去找你阿兄。”
诺儿仰头看看他,又看了阿爹一眼,点头走了。
贺林轩眼尖地看他走出门后折回来,伸着小脑袋朝里头看,偷听得很不高明。
他也不揭穿,忍笑说:“情况比我想的要乐观一些。大夫说,诺儿的咽喉并无损伤,发声也正常。我觉得只要悉心教导,假以时日诺儿还是可以说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