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帝的小青梅(58)

她蹲下来，蜷缩在墙角里，母亲的谩骂犹在耳边。

“你不去招惹别人，人家怎么会欺负你！”

“我辛苦赚钱送你上学，你就只知道惹是生非！”

“没看见我这里正忙着呢，赶紧起开，别碍我事！”

坦白求助换来的不是母亲的关怀，而是无休止的指责和谩骂，就像无数次她曾经奋起反抗，得到的只是越演越烈的暴力。

她咬住牙，无声落泪，手指紧紧扣进了衣服里。

可是也只是一瞬间，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，她的眼神从屈辱、不甘，再到绝望，最后归于一片沉寂。

像春天里还没开放就颓败的花朵，毫无生气，同青春娇艳的脸庞格格不入。

“不错。”韩放赞赏地拍拍手。

薛卫缓缓吐出一口气，抹去脸上的泪。

拿到剧本她就日夜在琢磨，能得到认可她心里自然高兴，脸颊的酒窝浅浅露出来，可爱极了。

韩放是个爽快人，见她演技不错，当场就敲定了，让她第二天就进组。

回到家，薛卫把好消息第一个分享给耿序。

她发了视频邀请，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。

耿序已经回到酒店，看样子是在和陈晨一起吃饭，“和韩导见过面了？”

“嗯！”薛卫嘴角快咧到天上去，“韩导夸我了，让我明天就进组！”

耿序被她傻乎乎地模样逗乐了，“一个小短片而已，就这么开心？”

“表演不分长短，角色勿论大小，这不是你教我的。再说了，被人夸了我当然高兴，这是对我业务的肯定！”

“我没夸过你吗？我天天夸你好吧，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，尾巴都翘起来了。”话里话外，醋味浓郁。

薛卫赶紧哄，“你那是带着八百倍的滤镜，再说了，自家人关起门来夸，和外人夸，不一样嘛！”

耿序被这个“咱家人”撞得飘飘然了，“那是，咱俩谁跟谁。”

薛卫又话锋一转，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黯淡，“可是我明天进组，这样正好错过你杀青回家。你后面通告排的紧吗，是不是回家歇歇就得马上工作去？”

“是不是想我了？”

薛卫捧着手机不说话了。

能不想嘛。

人呐，一旦尝过了甜头，就再也吃不了苦了。他们这么长时间在剧组天天黏在一起，这才一天不见薛卫就想得快疯了。

耿序看见屏幕里皱巴成包子的一张小脸，心就软了，也不再逗她，“我有一个星期的假期，你这一个短片最多三天就能完工，等你回家我还能再多陪你几天。

薛卫眼睛噌地亮起了，“真的吗？你不骗我？”

“真的。你要乖呀，好好拍戏，到时候我去接你。”

“好！”

计划不如变化。

一个五分多钟的视频，吹毛求疵的韩放磨了整整五天。

耿序开车来机场皆薛卫回家，一照面，就知道大事不妙。

韩扒皮名不虚传，薛卫跟着他拍了才五天戏，整个人的状态可见的萎靡。

薛卫是个感情充沛细腻的女孩子，共情能力很强，小时候看个葫芦娃都能看哭。这样的人，入戏快，可相应地出戏也慢。

这个剧本耿序听薛卫说过，是个悲剧，遭受校园暴力的女孩最后在教学楼上跳楼自杀了，韩放又是个很会调动人物情绪的人，当时他们合作的时候，他也差点没缓过来。

耿序看着薛卫眼睛空洞毫无往日神采，明显还沉浸在剧中，心底担心之余，又把韩扒皮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。

红绿灯路口停下，耿序有一搭没一搭找话和她聊，“卫卫，饿不饿呀，我带你去吃好火锅好不好？”

薛卫头靠着车窗，摇了摇，“我好累。我想回家睡觉。”

“累也要吃东西。”耿序握住她的手。

指尖冰冷，没有一丝温度，耿序一颗心疼得不得了，“陪着我吃一顿，你都好久没见我了，不想我吗？”

薛卫行将就木的目光缓缓落到耿序身上，艰难地说了个好字。

正是饭点，火锅店里人头攒动，生意很好。

耿序早就定了位置，不过比较偏僻，容易藏身。不过看薛卫蔫哒哒的，耿序很快找来服务生和人换了座。

热辣辣地火锅汤底翻滚出香气四溢，四下里人声喧嚣，一下子就把人拉回烟火人间。

吃过饭，薛卫状态果然好些了，还能时不时和耿序搭句话。

耿序无比骄傲。

一骄傲，人就容易飘。

他问薛卫：“要喝奶茶吗？”

寒天雪地里，再没有吃完火锅喝杯热奶茶更治愈人的事情了。

薛卫果然没有异议。

耿序停车给她买来，薛卫双手捧着嘬住吸管，一小口一小口喝着，模样难得的乖巧温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