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认真当官儿的这几年(73)
虽然家里给他花钱买了官,但是他没个上进心,其他官员因着他爹的官位给他几分颜面,可他却妄想以吃老本活过下半生,终日不进工部。
我挑了个靠街道的酒肆,坐在楼上的空窗旁。
这个位置极好,靠在边子上,能轻而易举俯瞰到整个街道的景象,只要乔成晔进了这处,我就能立马看见。
乔成晔的事态算得上是恶劣。
在我朝,入了官门就是官家人。身为官家人,肯定要一心一意的做事,耍不得小聪明。他不仅不踏实,还到处祸害其他姑娘。实在是有愧官门。
在我的认知里,对于任何人都要抱着一份尊重,而不是带着嘲讽的心去愚弄别人。
偷懒又不思进取,简直不像话。
我坐在酒肆中,叫小吃食,还要了些果脯、零嘴放在桌上。
对面不知是个什么地方,极为热闹,里头隐隐能听到丝竹琵琶的声响。我同程康待着,听着免费的小曲儿,吃着零嘴,还算惬意。
细细算来,这其实也是我第一次独自出外勤。之前有人带领着,凡事自然不必我操劳,可这下不一样,所遭之事都要我自己去处理。我心里惴惴不安,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忧的。
我歪头,静靠着。
店小二忙里忙外,从楼下跑到楼上,到我这处,端茶递水。
我托着下巴,心里头想着旁的事,没扶好,下巴一下磕在桌上。抬头,店小二正脖里挂着条巾子,笑嘻嘻的给我倒水。
水满,我接过茶杯,不经意碰到小二的手,他“嗖”地一下收回,面上带红。
许是觉得自己收回的动作太过迅速显得不尊敬人似的,他又扭过头同我瞎扯了几句。
“这位爷,您对小店的茶水可满意?”
我端起杯抿了几口,“尚可。”
他适时的插了几句,“那爷常来啊,您看您这来了不过一小会儿,周围便坐满了姑娘,以后我们店的生意可多靠您照顾了。”说完,去前台端了一碟子花生米到我跟前,“免费送您的。”
我干笑了两声。扯过装花生米的盘捏了两粒放在口中咔咔地嚼。
屈起了膝抵在桌台上,凑到了对面的程康耳边问,“那工部员外真会出现?”
“据可靠消息,应该会出现,怎么,陈大人等急了?”
我挥手,“也不是急,只是……咱们今天这一天等不到,明日还得再来?直到等到那乔员外为止?”
程康点了点头。
我面露无奈,到底还是职位不高,给派这样的懒散活计。
“陈大人可是不愿?这样的差事可不差啊,整天蹲着,能偷闲,还能领俸禄,何乐而不为?”程康顿了顿,“还是……大人嫌周围的姑娘眼神过于炽热,受不住了?”说罢,他看了看四周。
因着他扭了头,周边的姑娘们都带了动作,往我这处看了又看。
我今日没穿官服,穿的是寻常出去游玩的便服。
官服的颜色老气,便服便不一般了。这身碧青色褂子好看得很,颜色看着年轻,多添了几分少年气,配上这张脸,那可谓是玉树临风、风流倜傥,引得无数姑娘往我这处看。
对面的乐声稍微停了一下,我便听见旁边座位的窃窃私语。
“这陈大人未免太俊俏些了吧,你看那张脸,精致的不像话。”
“再精致又有什么用?还不是有了主,前些日子传出他将成婚的消息你哭的还不够?又来找虐。”
“唉,你快别这么说,再有主也不能改变他那张脸的俊朗啊!你瞧瞧这皇城,还有谁能比得上他?再说了,这样优秀的男子总归是得成婚的,咱们也不能拘着他。”
“陈大人这样的人,肯定待夫人极好吧。好羡慕陈大人的夫人啊,到底是修来了几辈子的福分?天天看着陈大人的脸,只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。”
“你说我遭了什么罪?之前迷恋顾大人的时候,没过多久他便成了婚,后来爬到陈大人这处,他又要成婚。害!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。”
“姐妹不要伤心了,追完这一场,我们一起爬到裴大人那处去。”
生活不易,言言叹气。
听着周遭的声音,我叹出一口长长的气。
直到乐声又响起,才遮避住姑娘们连绵不断的声音。
程康凑近,“大人,您有够不容易的啊。”
“……快别说了。”我从不知道,太过优秀也是一种烦恼。
“对了大人,你是怎么想着要成婚的?记得当初您还臭着张脸,还不想将那姑娘带到府中去呢?怎么现在又改了主意还想娶了人家?”
我默然。
这大概就是——情不知所起,以往而情深?
我装作随意,捏了个果脯子填到口中,又喝了口水,回他,“还能有何原因?年纪到了,该娶就娶呗,你看那顾舒衡不也没听说缘由就成了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