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末世耽误的美食大佬(36)
晚饭后,天目说要带陈渊去一趟8区,巴旦木听见后,赶紧借了手电筒来给他俩领路,能抢到为女神开路的差事,他笑得跟朵月季花儿似的。
他俩说了好几遍,陈渊才猛地回过神来,哦了一声,接过天目递过来的有些凉了的包子。
那是经他手包出来的标准小笼包,面皮厚1.5毫米,重8克,肉馅16克,成品直径2.5厘米,包身有细致的十八道褶,最后的收口状如鲤鱼嘴。
与食物相关的每一个知识点,他都能倒背如流,做菜时的陈渊,能达到冥想的境界,风吹不动,波澜不惊。
不过当这些包子出锅时,陈渊在愰神,一口都没尝到,现在咬了几口,发现鸡汤跟猪肉馅还是有些不搭,汤汁太清,跟肉的味道有些分层。
还是得想办法做出皮冻。
陈渊这会儿脑子里的东西有点多,他从嘈杂叫嚣的声音里,分了点神,强迫自己回到现在,回到美食上。
人类的大脑是智能的,有多重自我保护机制,遗忘,就是其中一种。
而陈渊的大脑,是有严重bug的CPU,事无巨细,不论快乐悲伤,都跟刀刻的一样清晰,且不会随着时间推移淡去痕迹。
可悲的是,在陈渊的成长经历里,悲伤远大于快乐,从记事开始的每一个负面情绪,都新鲜完好地保存着,不时跳出来让他回味,这一度让他极为痛苦。
于是,他开始沉迷一切能麻痹大脑的东西,游戏、小说、直播……以及后来的做菜。
为了不被大脑牵着鼻子走,陈渊变得多话,跟谁都能说,什么话题都能侃,他只有在说话时,才能占据大脑的主动权,才能不被悲伤记忆纠缠。
这个法子很管用,他已经很久没有伤心过了,直到刚才听到徐叔的故事,直到意识到北京已经不复存在。
任何一个华国人,在听到首都被夷为平地的消息时,都无法不震惊,即使在这国家已消亡的末世里。
其实陈渊根本没想过北京还存在,听新闻里的意思,这世上所有的大型城市五百年前就毁灭得七七八八了,对大北京的幸存,他压根儿就没抱过希望。
但一个小时前,别人亲口告诉他,北京还在,是个挺大的生态城,远近闻名,还举办足球赛。
但,现在是真没了。
陈渊的记忆立刻调出了21世纪的北京,他去过那儿好几次,□□、长城、永远堵车的马路,和最绚烂的奥运会开幕式。
这些回忆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,借着吃包子的空挡,将铺天盖地的记忆清理、打包,塞进大脑角落里锁好。
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
况且凭他那怂样,就算在北京破城前赶到,又能如何?
是能螳臂当车地阻止联邦发射导弹,还是能百步穿杨点狙丧尸头?
他一样都做不了。
咸鱼只能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。
陈渊一连接了天目好几个包子,最后才蓦地想到什么,抬起头:“靠,我别把K的夜宵吃完了啊!”
巴旦木赶紧举了举手里的袋子,咧开笑:“放心放心,还有黑多,够K吃了!”
晚饭后,天目拉着陈渊要带他去武器库那边上网,陈渊脑子乱糟糟,仍没忘记答应给K留的夜宵,赶紧抢了几屉包子打包带走了。
他是挺想上网的,首先就要查查这个F23114到底是在哪儿,再找找全球的大城市,看现在还幸存了多少。
如果可能,看看21世纪的那些网站是不是还存在,什么渣浪、度娘、企鹅……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千年前的微博号,看看自己那3万粉丝有没有留言说想他。
想到这里,陈渊自嘲地笑了笑,还真把自己个儿当网红了,就那几个转发量不过千的小视频,谁还记得你哦!
没有月亮的晚上,生态城黑得像锅底,连强光手电筒的亮光都有些穿不透。
他们走的是条大路,马路两边是此起彼伏的蟋蟀声,陈渊听了几耳朵,发现有金琵琶的声音夹杂其中。
巴旦木絮絮叨叨地向天目献殷勤,从你早上吃的啥,到吃了包子渴不渴,半小时的路,他能抛出舔狗一百问,听得陈渊都替他尴尬。
等能看见八区明晃晃的灯光后,天目停下脚步,冲巴旦木挥挥手:“行了,你走吧,武器库那边你可进不去啊。”
巴旦木诶诶应着,点头哈腰地把手电筒交给陈渊,再拍拍他肩膀:“哥子,等哈要送天目回寝室哈,小心安全哦!”
陈渊有些不解地目送巴旦木离开,转身问天目:“干嘛不带他进去?”
“基建的怎么能进武器库!”
天目理所当然地瞪向陈渊,“你要不是被我要了,一样也不能靠近武器库啊!”
这话陈渊不爱听了,眉头一皱就要跟天目理论:“基建队的怎么了?没有我们基建队,城里人早被丧尸吃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