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,之前影帝叫你过去,干嘛呀?”
倪布恬眼睑轻抬:“你是助理还是狗仔?”
小可嘿嘿笑:“我就是对我们哥哥的一切都好奇嘛。”
倪布恬卷起剧本轻敲她脑门:“都说粉随正主,我看也不一定。”
小可:“什么意思?”
倪布恬:“至少你们家哥哥没你这么八卦。”
小可:“……”
又过了两分钟。
小可期期艾艾:“等会收工我可以去找影帝要签名吗?”
倪布恬合上剧本,想都没想,“不可以。”
小可瘪瘪嘴巴,呜了一声,蔫了。
倪布恬不忍心再逗她:“等到杀青,你就算是去索吻我都不管。”
“……”
小可半晌没接话,倪布恬狐疑地偏过头去,却见她正捂着脸颊,双眼亮晶晶地神游。
“索吻就算了,签名合影就很满足了。”小可咬着唇,放下手掌,露出粉透了的双颊,模样十足地认真,“我们哥哥圣洁不可侵.犯!”
倪布恬:“……”
想到之后的吻戏和亲热戏,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侵.犯了他……
继而又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慌:等到电影上映,她大概会被他粉丝愤恨的目光戳成筛子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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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布恬正心有余悸地打着冷战,副导演拿着喇叭喊演员就位了。
倪布恬回到之前的位置,仔细确认了妆发之后,脱掉羽绒服趴伏在原地。
地面凉激得她一个哆嗦。
余光中瞥见白袍轻动,掀起一阵清风,顾辞年就位了。
倪布恬抬起头,顾辞年用扇骨托起她的下巴,而后,两人慢慢拉近,再拉近,直到清淡的冷杉气味包裹住她的全部感官,男人冷峻的下颌线近在眼前。
气氛陡然暧昧。
顾辞年用手指轻擦她的下唇。他的指尖冰凉,触碰着她下唇的温热,轻轻慢慢地摩挲,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上一场戏结束时他指尖嵌入她双唇间的触觉,她全身神经骤然紧绷。
莫名地……开始紧张。
幸好,他这次只是点到为止。倪布恬悄悄松了口气。
然而,这口气还没松完,唇上的手指又似有若无地轻动了下,她心下一动,呼吸止住。
林以平恰在此时喊了“action”。
倪布恬在这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倪布恬还是清荷,她还沉浸在上一秒的情绪里,来不及入戏。
好在,有顾辞年带着她往下走,她很快便进入状态。
宴客厅寂静无声,席下官员都眼观鼻,鼻观心,揣度着宁王接下来的动作。
清荷怯生生地紧垂着眸子,说:“谢谢宁王殿下。”
宁王轻笑,意味深长道:“你的手很冷。”
这句,是顾辞年的临场发挥,倪布恬当即低下头,睫毛轻抖,面含一丝娇怯。
这个反应恰到好处,林以平没有喊停,两人继续往下走戏。
清荷又向镇远将军拜谢:“谢将军不罚之恩。”
将军一笑,摆手示意:“下去吧。”
清荷再叩拜,跪着后退了两步,拿起琵琶飞快退下。裙袂飘飞,如弱柳扶风。
镇远将军注视着她的背影,又看向低头抚扇的宁王,若有所思地笑了笑。
……
夜宴结束,宁王醉意微醺地上马车,掀开轿帘,一眼望见车中紧抱琵琶的少女。
光线昏暗,少女脊背单薄,紧握着的手指骨节发白凸起,看着他的眼神胆怯又明亮,含着隐隐约约的期待。
少年收起风流与不羁,唇角抿起,下颌线拉得笔直而凌厉。
清荷起身欲跪。
少年眉梢冰雪微融,忽的一笑,落帘上车。
从此清荷便成了宁王的人,那一年,她十六岁,他十八岁。
拍摄完成,顾辞年率先转身。他掀开帘子,长腿一迈,利落跳下车。
倪布恬抱着琵琶跟上,她走到帘边,刚要探脚往下伸,马车左侧突然闪出一个人影。
衣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,吹得人脑袋生疼,那人就那样静立在寒风中,不动声色地对她伸出了右手。
身姿挺拔厮称,如夜色中的一抹清辉。
倪布恬动作一顿,呆呆对上他的眼,觉得脑子好像在这一刻,被风吹懵了。
……
一秒、两秒。
顾辞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手指又向前递了递:“冻傻了?今晚要在马车上过夜?”
倪布恬抿了抿唇,低头将手指放入他的掌心。
他掌心微热,几乎在同时收缩,握住了她的手指,倪布恬小心跳下马车,在他身前站定。
她抬头说:“谢谢。”
顾辞年不置可否,松开她的手指,转身大步走远了。
倪布恬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指,指尖仍有他的余温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在松手之前的那一秒,他好像,微微用力,将她握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