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尔给自己下了定义。
所以到了楼上,面对一张张熟悉脸孔,她不慌不忙找回自己原本磁场,眸底淡然而疏离。
“这些年去哪逍遥了,还记得回家吗?”
大圆桌上,显然被收拾了,换了干净桌布,和摆着冒着热气的饮品和甜点。
关蓓蓓在旁边翻了个白眼,心说这个窦逢春哪壶不开提哪壶,虽然自己也好奇。
温尔左手边是林斯义,他扯开椅子,方向全然对着她坐,于是温尔感觉自己左侧身体,像有一团烈火在烧,她尽量不去在意,淡淡瞥右侧,微微失笑:“全国各地都去,西藏呆了两年,其他时间都乱飘。”
“后来就没上学了?”窦逢春紧接着问。
实在是好奇,她大二那年从航空大学突然退学,走地干脆彻底,前途尽毁,连校长都气爆.炸了。
关蓓蓓却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脚,狠狠地,窦逢春随即后知后觉失言,怎么什么都问!
但晚了。
话已出口。温尔必须答。
她倒觉得无所谓,温和一翘嘴角:“没……”
“上不上不要紧。什么时候家里都有你一口饭。”林斯义的声音。
温尔那个“上”字于是在口中灰飞烟灭。旁边人起哄:“哇哦——温温赶紧回家,哥哥给你做饭吃!”
逗笑调侃声不绝于耳。
只有关蓓蓓关城沉默。
林斯义素来讲话就是这个样子,护人护地不行。
从前温尔没当他女朋友时,他就宠人宠地旁人真以为温尔是他亲妹子。
后来两人在一起,就更不得了。
他本是感情不外露,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,但真和温尔在一起的那一年半,他行事作风似乎仍是没变,但旁人分明从他亮着星的眼睛中知道这人是真恋爱了。
所以此时讲这种话,不算特别意外的事。
旁人借机调节一下气氛。哄闹了两声。
温尔表情看着也还好,淡淡笑着,说谢谢哥。
关蓓蓓却发现,温尔讲话时,眼神始终没看林斯义。
人多的时候,尴尬就少,无论两个人私下什么关系,公众场合,你一言我一言总能找着话题。
窦逢春能言善道,带头说着说到即将结婚的关蓓蓓和蒋帆身上,提起关蓓蓓年少时倒追蒋帆的那些糗事。
“哎我记得那会儿,蓓蓓带着小耳朵到九区撩架,撩来撩去又打不过,弄地小耳朵受伤,斯义都气爆了,当晚带人冲到九区,要把那小孩他哥,叫什么来着,打架还可以的,哦,宋飞,我他妈当时还以为要围杀敌军大本营呢带那么多人,原来才只是一个宋飞,斯义什么身手,十个宋飞都不够他打,带那么多人架还没打呢,就把人宋飞吓尿了!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关蓓蓓听地乐不停,掐着蒋帆的胳膊止笑说,“后来我和温温再去九区,横着走!”
其他人也笑。
关城倒是始终表里如一,一副吃了苍蝇样的臭表情。
不过人现在没工夫关注他。
都拱着温尔。
怕她不自在。就想让她舒服些,敞开心扉,能谈谈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斯义,为什么一走了之就好了。
温尔却专注地吃着一块馒头。
然后旁边的林斯义用目光陪着她。
众人一时哑口,相互你瞧瞧我,我瞧瞧你的假笑,余光却纷纷拉长十公里地往那两人安静无声的一方瞧着。
只听林斯义道:“和以前味道一样吗?”
温尔喜欢吃单身食堂的高庄白面馒头,从前林斯义一买就是一袋,听说她一下能吃五个,林斯义怕她撑坏肚子,又不忍心控制数量,就和食堂师傅打了商量,让男性拳头大的馒头变成女娃儿拳头的大小,一下就解决了她一顿吃五个馒头撑坏胃的大问题。
就是苦了全区人民,从此再也没吃过“大”馒头。全跟着温尔改小号了。
“一样。甜甜地,很松。”
众人的目光不自觉温情起来。下一秒,温尔递了一把刀,她右手顺了下耳廓发丝,无名指上银光几乎晃瞎她右方坐着的那些人。
一时气氛古怪。
右方人脸集体发白,左方人马还在天天真真。
林斯义不知道看到了她那枚戒指没,依他全方位锁定的目光而言,应该早看到了,可他整个人都很平和,注视着她,慢慢问了一声:“晚上在家住?”
“我房子在雨花北路。”温尔回。
关家兄妹脸色开始一致。关蓓蓓不再笑。
蒋帆觉得奇怪,但他是聪明人,在不知道症结所在的情况下,识趣闭嘴。
林斯义静静点头。
这一刻,桌前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他又抬眸凝视她,低声:“结婚几年了?”
作者有话要说:腰痛不能坐,这章睡着敲出,只有听到各位尖叫鸡嚷好看,才不痛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