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吴,你没见你阿娘摔了都不知道扶我一把,没良心的贱货……”
程红骂的很难听,骂的阿吴摇摇欲坠,脚也不知不觉的迈向程红。
景阿奶这时突然发声:“阿吴,你给我站住,这个女人刚才差点掐死我孙女,你要是敢扶她,你就马上给我滚,孩子留下,我们景家不需要你这种儿媳妇。”
阿吴没能保护好小孙女,景阿奶对她非常不满。
从前她想阿吴留下,第一就是想着孩子不能没娘,第二则是阿吴毕竟是一份劳力,留下也能多挣点养孩子。
可现在不同了,有了卖珍珠的钱,景阿奶根本不担心养不活几个孩子,阿吴留不留下也没关系。
景阿奶最寒心的还是阿吴拎不清,小孙女刚才差点被阿吴她阿娘掐死,她一点所为都没有。
现在被程红骂两句,居然还想去扶程红,阿吴在景阿奶心里已经成了没脑子的蠢货,她留下景阿奶还怕她教坏孩子。
阿雪也难得看向阿吴,心想这种娘,留下好像也没有啥必要,不仅护不住她们几兄妹,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卖了。
阿吴不知道大女儿的想法,但景阿奶的指责,却让阿吴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。
她看了程红一眼,又看了景阿奶一眼,不知该如何抉择。
程红还在骂,景阿奶也虎视眈眈瞪着阿吴,阿吴左右为难,像是在纠结该活着还是该去死。
景阿奶更看不上阿吴了,从前她只是觉得阿吴软弱的没用,可这一刻,阿吴在她心里变成了毒妇。
人家都说为母则强,可阿吴这个妈,真让景阿奶觉得恶心。
就在此时,去上工的人陆陆续续回家了。
景家的状况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了,景家的邻居阿绿婶跑过来,稀奇的看了现场问,“阿婶,你家这是怎么了?”
景阿奶可不会帮程红瞒着,指着程红把她干的事全说了一遍。
“我的老天爷,”阿绿婶听了惊呼,“阿红婶,人家景家的孙女,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干啥要动手杀人?”
转瞬间阿绿婶又道:“哦哦哦!我知道了,你该不会是想让你女儿改嫁,觉得孩子是拖累,就想把孩子解决了吧!”
“要我说,阿红婶,你让女儿改嫁别人管不着,但景家的孩子自然会留在景家,你难不成以为景家会让你把孩子带走吗?”
程红被说的羞愤难当,脑子一热,梗着脖子道:“放屁,分明是景家不准阿吴嫁,那死妮子还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听景家的,我才会这么干的。”
景阿奶挽起了袖子,“阿绿你听到了,这是程红亲口认的,我们可没冤枉她。”
“什么认了?”景阿爷他们回来了。
景阿奶的眉头立马扬了起来,咬牙切齿瞪着程红说:“老头子你来的正好,这死女人说咱孙女是灾星,刚才居然趁我不在,差点把咱孙女捂死,阿谐,你说这死女人要受什么惩罚?”
阿谐现在是大队书记,他文质彬彬,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强壮,看着温和无害。
可泥螺弯的村民都知道,景家景和谐才是最狠的一个。
阿谐果然没辜负众人对他的评价,冷冷淡淡说:“杀人未遂也是杀人,还是因为封建迷信,送到公安局可以吃木仓子的。”
吃木仓子……那不就没法活了吗?
程红瞬间觉得天旋地转,浑身都软了。
阿谐还觉得没完:“而且,阿婶宣言旧思想,吃木仓子前,还要批/斗一番。”
批/斗,程红吓的更厉害了,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泥螺弯在南方,批/斗特别厉害,要刮阴阳头,画黑脸,挂着牌子到处游荡,臭鸡蛋烂菜叶子随便往身上招呼,挨打下跪那是家常便饭,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。
更绝的,只要被□□了,那这一家人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来,以后谁都能踩一脚。
程红自己怕死怕受苦,更怕儿子孙子遭连累。
她特别想说句求饶的话,嘴巴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,张不开。
阿谐真的很讨厌程红,她心狠手辣,把泥螺弯大队的名声都败坏了。
也就是拿不到证据,几个领导才让她一直好好的。
但这次,程红居然敢把手伸到他侄女身上,就别怪他不客气了。
阿谐招呼上阿强道:“大哥,走,咱们把她送去公安局……”
“不不不不……”程红拼命摇头,嘴里只说得出个“不”字。
阿吴也急了,她再大的恨意,知道程红要以生命作为代价,就恨不起来了。
“不,大哥,三弟,这是我娘,她不是故意的,你们饶了她这一次吧!”
不是故意的?景家一行人看着提程红开脱的阿吴,无语了。
景阿奶更是哒哒哒的跑到阿吴身边,把锦鲤抢回自己怀里,怒道:“毒妇,蠢货,你娘不是故意的,是有意的,这样你还替她求情,你简直不是人,你给我滚,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