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爷微一挑眉——传说中的二重弓么？

……

“咻咻……”

军营的操场上，小四子和小良子同情地看着远处那棵已经被“扒了皮”的杨柳树。

龙乔广练了半天，树枝断了、树皮被削掉了，可靶子就是不倒。

两个小孩儿回头，连打着哈欠陪他们的小五也歪着头同情地看话唠。

龙乔广趴在地上用脑门砸地，砸了满地坑，“老子为什么就是练不会啊！”

小良子感慨了一下广爷脑门好硬之后，道，“要不然改天再练？会不会是没睡好？”

龙乔广无语地看着俩小娃。

小四子托着下巴坐在小五背上替龙乔广出主意，“广广是不是方法不对？别钻牛角尖呦。”

龙乔广看了看手里的弓，这都射断三张弓了，为什么大家都会，连小良子都会就是他不会？

这时，一阵风过，小四子一缩脖子。

萧良赶忙把外袍脱下来给他披上，“槿儿，冷不冷啊？晚上风大。”

“不冷。”小四子拍了拍小五的背，小五一翻身，小四子就滚到小五肚皮上了，毛茸茸的很暖和。

小良子和小四子一起缩在小五肚皮下边的厚毛里，继续看着龙乔广发愁。

广爷这会儿，呆呆看着远处随风轻轻摆动的杨柳树，嘴里自言自语，“风……”

小四子和萧良对视了一眼，风……

只是，没等俩小孩儿明白过来什么意思，就见右将军忽然抬手一拽弓弦。

“哇……”小四子和小良子突然一捧脸，动作感觉完全没有变但是为什么好似比刚才帅帅帅……

没等俩小孩儿在肚子里念完“帅”，就见龙乔广突然一撒手……远处……

“啪”一声响……

小四子和小良子张大了嘴……

只见箭靶还是没倒，但是……一分为二，感觉像是被劈开了一样。

小四子和小良子一愣。

小良子道，“不一样啊……和刚才的都不一……”

没等小良子话说完，龙乔广拽开弓弦对着远处那个一分为二却没倒下的箭靶又一放弓弦……

几乎是放掉弓弦的同时，远处的箭靶横向裂开，一阵风过……

“哗啦”一声，箭靶碎成四半，摔落地下。

这时，来看看龙乔广练得怎么样了的欧阳少征正好走到靶场门口……一阵狂风过，吹得靶场上飞沙走石。

火麒麟伸手一挡眼睛，就见风沙中，龙乔广拿起重弓拽开弓弦，那个扯弓弦的姿势……

欧阳少征一挑眉……和平时不一样。

就在火麒麟惊讶的同时，龙乔广一撒手，随着弓弦发出了轻轻一个震音……

远处那棵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子的杨柳树突然“咔嚓”一声，从中间被劈开了两半。龙乔广往前踏出一步，连拽弓弦……就见那棵杨柳树像是被乱箭扫射一样在风中左右直颤，四周围树枝木屑乱崩，瞬间成了筛网……

“哇啊！”小良子和小四子跳起来拍手，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帅好厉害！

右将军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弓，嘴里叽里咕噜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，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亮。

欧阳笑了，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摇头——他刚才出门的时候特地去问了吴一祸，有没有什么办法，能让乔广开窍。

吴一祸给他的答案是，“每个人射出来的箭都是不一样的，找到属于自己的箭，才是真正的开窍。男子汉大丈夫，有属于自己的路，根本没必要去走别人走过的路。”

欧阳少征到此时大概算是明白了，不是龙乔广天分低或者不开窍，二重弓是一种境界，他们所有人都是门外汉，门外汉自然没有困惑，因为根本没达到那个境界。龙乔广从最开始，那只脚就在门里边，所以不理解门外汉的想法，这种才叫天分……果然这话唠是天生就会射箭的。

……

展昭将那些箭和被偷袭的事情告诉了殷候，他特意避开了吴一祸，单独将天尊和殷候带到书房，跟他俩谈。

天尊微微皱眉，“有人想气死话唠的意思么？”

殷候拿着那几根箭端详着，最后，他将箭放下了，道，“程邦当年的部下，号称神弓队，他手下神箭手无数，他有一次著名的战役……”

“灵山之战吧？”展昭问，“据传说他带着手下三十个重弓手，干掉了四千多人的兵马。”

“箭虽然不适合近身格斗，但是如果离得远，刀和剑根本无法与之对抗。”殷候自言自语，“要是练到病包那样，箭变成无形，就更难对付了……”

展昭点点头，突然很好奇地问殷候，“九姨说天底下只有你和天尊能破了小祸叔的流星箭，那个几乎是瞬息之间万箭齐发，要怎么才能躲过？”

“我和那老鬼的方法不同。”殷候看了看天尊。

天尊摸了摸下巴，“那个很难对付的，稍一闪失会被射成筛子。”

展昭看着二人。

“无形箭的威胁在于无形。”殷候道，“老鬼的方法是让箭变成有型的。”

展昭看天尊，“让无形箭变成有型的……用寒冰内力么？”

天尊笑了笑，“还挺聪明。”

展昭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，无形箭一旦变成了有形的，就好躲开了，于是……

“那外公你呢？”展昭觉得天尊那一招适合白玉堂不适合自己，于是……殷候的方法应该更合适。

殷候看了看展昭，问，“我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？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？”

展昭道，“轻快。”

殷候点了点头，“天下武功，唯快不破，以你的速度，绝对可以躲过流星箭。”

“只能躲，不能用剑挡么？”展昭问，“既然是内力……”

“别人的都可以挡，但是病包的不可以！”天尊却是摇头，“挡不住的。”

展昭不解，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病包射出的箭根本不是内力。”殷候回答。

展昭微微一愣，“不是内力？那是什么？”

天尊和殷候微微一笑，“实际上，是风……”

“风？”展昭惊讶不已，“风怎么射？”

“那就只有病包知道了。”殷候一笑，“程邦当年只学会了二重弓而没学会流星箭，这世上会流星箭的只有病包一个。换句话说，其他人就算练成了无形箭，也只能一次射出两箭，威胁有限……真正的流星箭是天罗地网一样万箭齐发的，你应该也见识过。”

展昭点头，他的确见识过，的确是“幽莲一出谁与争锋”的气势。

……

北天街上。

白玉堂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坑，抬眼看对面的人……这时，又有另外两箭射来，每次两个坑。

白玉堂听着风声左躲右闪，连着躲开了十几箭，再抬起头，就见对面雁翅形排开了十六个射手，手中都持有弓，没有箭。

白玉堂看了看地上的坑洞，突然轻轻“哦”了一声，“只能练到二重，再也连不上去了么……看来，理解错误的并不是龙乔广，而是所有人。”

说着，五爷回过头，就见身后百丈左右的地方，又出现了十几个人，也跟前面的弓箭手一样，呈雁翅形排开，手中持弓。

此时，北天街上，呈现出前后夹击之势，白玉堂变成了站在正中间的靶子。

“先从你下手吧。”这时，一个声音从远处最先偷袭白玉堂那个弓箭手的方向飘过来。

五爷微微一笑，轻轻一躬身，单手一按云中刀的刀把，淡淡来了一句，“杂鱼而已，口气还不小。”

……

展昭和天尊殷候正商量，就听到对面宅子的大门被打开，门口的九娘直蹦跶，“你起来干嘛？回去躺着还咳得不够啊？”

吴一祸一摆手，“箭声听到没？至少有三十个弓箭手在同时射箭！”

展昭微微一愣，打开门，“箭声……”

身后，天尊开口，“箭声不箭声的不知道，但玉堂的内力我感觉到了，寒冰内力……”

天尊话没说完，就见展昭一把抓起巨阙，嗖一声……消失在了开封府的屋顶。殷候和天尊都忍不住一挑眉，九娘嘴角也抽了一下——好快！

第565章 【烈焰】

白玉堂一躬身的同时，四周围寒气四溢……夜幕中忽然就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蔓延开来……

几乎是同时，埋伏在前后的两方人马三十个弓箭手同时拉开了弓弦。

五爷在他们放掉弓弦的瞬间，一握刀把。

然而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，白玉堂并未应声抽刀，而是将刀把往下一按，在对方弓弦离手的同时，向前冲出……

无形的箭在雾气之中，出现了清晰的轨迹，乱箭迎面而来，五爷一躬身，飞快往前跑的同时避开薄雾中清晰可见的无形箭。

正对白玉堂射箭的众人似乎一愣，因为白玉堂完全放弃了身后……那后方射来的箭他要怎么躲？

然而，从白玉堂身背后射来的箭……或者确切地说，箭形的内力根本没伤到白玉堂，全部都被挡开了！就好像是射到了某种屏障，就在白玉堂身后的位置，似乎有一个隐形的人将那些箭全部都阻挡住了。

几乎与身后箭走完一百丈的速度差不多，正前方的偷袭者还没射第二箭，白玉堂已经到了跟前，弓箭手立刻退开，像是准备分散攻击，然而在他们后退并且再拽弓弦的时候，已经听到了云中刀出鞘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