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凉[种田](147)
以为是福王的人,他便没再多想。
等三人彻底走远,背影模糊在人潮中,肃然而立的兵卫之一才恭敬的开口:“爷,该走了。”
东方拓翌冷哼一声,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,到底放心了些,又有些说不出的吃酸,那个莽夫,年岁比他小不了几岁,再年长几岁都能当他侄子的爹了!
偏偏侄子选了他。
当初亲眼见到调查皇嫂失踪案的季舒密信来报时——出宫遇劫,死于非命。
八个字瞬间就刺痛了他的心,惶惶向下看去,知道自己的侄子当时被他母亲藏到了别处,侥幸由农家抱养,保住了命,这才心惊胆战将一颗心放下,傅居言,真的是皇兄和皇嫂丢失的那个孩子。
这个侄儿因为当年的一场荒唐戏码,是不可能覆朝为皇、建立基业的,这泱泱大国天下王土,他收到手中,不否认自己是有建立一番伟业的雄心的。所以对身为哥儿、十数年流落在外的这个侄子,冷心无情的帝王除了亲情,也是含着一丝愧意的。
又因为皇嫂玉佩中的遗诏,所以来之前他就立过誓,要让这个孩子自在的活。
那么既是尊重了孩子的选择,他就不会再阻止。
至于那莽夫,听说当年服役当兵时颇得宁家那小子赏识,看来也不是不可造的废柴。
心中千回百转之后,他摆摆手,“回吧。”
一行人护着他慢慢隐在人流中。
这边傅居言三人回到绝坊,一干福王随侍侍从围上来,钱茂等人战战兢兢落于后面。
他们只当傅居言是被福王带走,如今三人已回,也没有对那些消失的兵卫提出疑问,很是有眼色的遣了茶坊里内内外外一干人等,只留几人和虎视眈眈的福王侍从待在内厅。
福王见不得他们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,示意贴身侍从退下,那些人却犹豫不动,福王微怒:“我乔装出宫,旁人并不知晓,你们这样小心,是怕旁人看不出端倪吗?!”
几名贴身侍从才带人恭身退下。
福王又道:“自己找地方呆着去!别让我在华曲看见你们。”
这些人又是为难,半晌行礼,“是。”
见人都走光了,福王拿着折扇猛扇了几下,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轻松,“终于打发干净了。”
深知其秉性的钱茂和何长丰把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。
傅居言也算是看出来了,这福王也是个惯于装乖卖巧的,看这样子,估计还是个惯手,这个年纪,要放在他的世界,不过还是个中学生,这样的行径和那些瞒着父母偷偷出去玩的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。
初见的生疏感一下子就消了一半,他笑道:“福王福泽深厚,深得圣宠,他们紧张也是应该的。”
福王听他这话,看了他好一会儿,似乎对他的话颇不以为意,“你我之间,就以名姓相称吧。我字洺珏,你就叫我的字吧。”
傅居言点了点头,明白福王的意思,东方昭明这个名字和福王的称号,本不属于对方,更不可能属于他傅居言,但对方身在其位,面对他,也是很不自在的吧。
至于宁段瑞这个名字,就是认祖归宗了,傅居言也不会要,他是谁,他很清楚。身份已经不可避免,但这个名字,他不想剥夺占对方的。
所以他们这种乱得人眼晕的关系,福王这样让他叫,他就这样叫吧。
“恭敬不如从命,洺珏,三日后就是花茶拍卖,之前和绝坊的合作契书你看了,有什么异议吗?”
福王将折扇握在手中,轻轻敲着手心,“我有一个提议,不知道可不可行。”
“请说。”
“东陵各大州府同一时间皆派人开办拍卖场,釜底抽薪,一举成功,总好过我们从华曲一点一点的渗透过去,叫齐家起了防备,打草惊蛇的好。
钱茂迟疑道:“可是主子,我们人手并不够。”三日之内,同一时间派人到东陵各地,而且没有根基,虽说是拍卖场,花钱租场地就可以,但齐家怎么可能让他们安安稳稳的办下去砸他们的场子。
福王慢吞吞品了一口花茶,再一次赞道:“好茶。”
从怀里掏出一个兵符一样的东西来,指着傅居言哼道,“托他的福,顺东府三千精卫,嘿嘿,到我手里了,任咱们差遣!”
钱茂两人又是抽了抽嘴角,随即妥协道:“那我和长丰这就去安排人手?”那些精卫,防着人砸场子搞破坏可以,总不能叫他们去上台吆喝拍卖,准备一干琐事
吧?
见他们主仆几人这就定了,傅居言又好笑又好气,急忙道:“你们这么急着去,知道我花茶量够吗?”
三人齐刷刷看向他,福王道:“没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