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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凉[种田](149)

作者: 头置簪花 阅读记录

监督主持人员暂定在座无人,傅居言夫夫两人不若其他三人,皆是能随时出行之人。所以被留下来监督华曲拍卖主场。其余三人各有地方要去。

京都开场, 由福王亲自主持。

福王甚至提议, 趁此机会让傅居言一家北迁上京,日后皇帝和宁国侯府有动作时也方便回应。被傅居言拒绝了。葛正修还一无所知, 最起码,他要先把华曲这里料理好了才能承先前应下皇帝的诺。

至于其他地方,钱茂、何长丰主持两方重要郡县,其他的则有福王手下能工巧匠胜任。

如此这般一番敲定,待到众人一席茶话结束,已经是月上柳梢。

考虑到时间紧迫非常,钱茂热情邀请傅居言两人暂住绝坊,以便方便行事,两人当赢了。钱茂又晚餐都没用就急急招了绝坊中他几个得力的手下,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傅居言夫夫两人,并当面告之手下一干事宜,让他们听命于两人。

又从中抽调几人,一分为二,分别跟随他和何长丰两人去往他地,这才匆忙忙吩咐人备了膳食,供几人用饭。至于福王,自然是回了自己在华曲的别院,也就是今日东方拓翌来时与傅居言和福王密谈的地方。

天气已晚,又是吩咐下人,又是用饭,到最后一番洗漱过后已经是月上中天。夏日永昼,月亮爬得这样高,可见时间真的已是不早。

傅居言却了无睡意,他几次翻身之后,终于忍不住了,翻坐起来问葛正修,“你就不想知道今天福王手下带我去别地,做了什么,又说了什么吗?”

葛正修当然没有睡过去,傅居言是烦闷、近乡情怯,他却是紧张又隐隐带了恐慌,这样的心情自得知傅居言的身世后就没有停歇过。

他害怕,不敢问。

明明知道这个人于别不同,傅居言的抉择一眼就能从其思想性情中看出来。

甚至他得到了他再不能交予第二人的信任与坦诚,也依然因为外力的因素而感到无能为力。

男子主义自来有之,葛正修对自己挫败的缘由知之甚清——他一介草夫兵卒,结发之人却身份贵重。如果不是阴差阳错,他根本不可能触碰到傅居言这样本该高高在上的人。

在相濡以沫的爱人面前,他迫切希望自己能被用来遮风挡雨,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配得上对方。

偏偏他害怕的不是傅居言的心有动摇,而是傅居言身份本身带给他们的重重困难。想也知道,诸如福王之类,会有多不看好他和傅居言之间的婚姻。他不怕自己经受百般折辱为人不齿,却不能听得一点别人说傅居言的不是。

为什么不问?因为问出来也只能是徒劳。

但傅居言将问题明白摆了出来,葛正修就不能再不出声,他在黑暗中敛了眉目,手悄然握紧了,“能猜到。”

傅居言叹了口气,“猜对了一半。这次来华曲商谈花茶生意,福王根本就是个幌子。”

他放轻了语调,显的轻闲悠然,像在谈论吃茶用饭一样,“当今圣上,是我叔叔。”

屋子里静了静,傅居言才听到葛正修一跃而起,速度之快,不愧是当过兵练过几下子的,“叔叔!?”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。

“居言——!”

“嘘,”傅居言赶紧捂住了他的嘴。

这地方可不是他们家里。虽说绝坊中人都信得过,但难免隔墙有耳。

“怎么回事?”葛正修稳了稳呼吸,低声问。

傅居言顿了顿,没有瞒着他,将听到的一桩皇家辛秘透露给了他。

葛正修盘坐着,和傅居言面对面,半晌无语,最后涩声道:“那你……”。

“我肯定是得认啊,不说皇帝亲自找了上来,代表着这事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。就是福王今天的表现,咱们也不得不跳坑了。这以后,你我有的忙了。”

福王之所以如此急功近利,或者说成竹在胸。一则是善于利用皇帝的心思,皇帝对流落在外的侄子心怀愧疚,福王能拿到顺东精卫调令权,虽有福王本身的得帝王看重,更多的,恐怕是皇帝想要隔山打牛,不着痕迹的向侄子示好。

二则是完全拿住了傅居言的软肋。傅居言如今所在意的,无外乎是皇帝对他“家人”的承认和进京之后的自保之力。所有的一切,都绕不开他手里的这点手艺、生意。

要想成就这一切,齐家就势必是两人共同的敌人。

所以福王才献言献计,成两方之美。

葛正修听完他的话又是心情复杂,惊他如此草率就应了福王,日后进京难免不被王家刁难。

傅居言的真正身份不能公开,对外只是宁国侯府走失多年的孙辈,宁国侯府满门忠烈,却老的老死的死,只留一个孙辈宁小将军撑其门面,纵然皇恩浩荡,恩宠不衰,却也逐渐有了颓势。若论十几年前,先皇还在时,宁国侯府一门,老侯爷长子位列一品大将军,长女为宫妃,次子为帝师,比之王家之流,不知要豪贵多少。只是如今的局势,显然是无法与当时想提并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