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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粉(562)

忽一个火球打过来,砸在她身上痛得很,恍惚之间整个身体也着了火,正尖叫的时候就有声音在喊她,在喊“李南风”!

谁喊她呢?可是无论谁喊都来不及了,不是吗?

那雷已经劈在她身上,她活不了了!

“李南风,李南风!”

然而那声音就在耳边,虽然克制着,却清晰得不得了!

“李南风!”

晏衡轻摇着满头大汗的李南风,几声都没唤醒她,不由把花瓶放下,双手摇起她肩膀来。

李南风喘着粗气睁开眼,看到面前的他,一骨碌爬起来,对着他瞪眼看了半晌,看看周围,才松了口气,坐直了身子。“我做恶梦了。我梦见我死那时候那一幕了。”

她喃喃说着,一面抬袖擦了把汗,也咽了口唾液,“我还以为我又回去了呢。”

晏衡怔了下。

“当时真是要痛死了,”李南风继续回忆,“我全身都着了火,我叫着随宁,可是马车失控了,他们根本追不上来,我看着自己变成了一个火球,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“被雷劈真是很痛啊,那绝对绝对比拿刀捅死我痛多了。”

晏衡看着她煞白脸色,瞬间失神。

“怎么忽然梦见这个?”他问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李南风还没缓过神,定定看着地下。“这梦我刚重生的时候都没做过,不知道时隔这么久怎么又忽然想起来。

“对了,我还听到有人在喊我……不知道是谁,好大的声音,夹在雷声里。”

微光下她唇色都有些发白,是晏衡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。

“那你觉得会是谁呢?”他不由问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李南风皱着眉,“也许是幻觉。因为没几个人敢直呼我的名字。”

晏衡顿了下:“我就天天这么叫你。”

“那也不可能是你呀,”李南风瞥他,“咱俩当时也是冤家。还正为了两家小辈的事吵架呢。你还骂我来着!”

晏衡噎住。

李南风呼气,抬袖又拭着额。

晏衡望着她,没好气地掏出帕子给她印着额头:“那大概是别的野男人叫你吧,舍不得你死!”

李南风双眼一亮:“还真说不准!当时跟着出京的权贵可不少,连你如今都对我……说不定暗地里也有许多思慕我呢!”

晏衡气甚,帕子展开拍到她脸上:“梦还没醒呢?就你那凶模样,世上有我这样胆子的人也不多!”

第433章 你在盼我?

南风不服气。“我就不信没女人打你的主意!那些打你主意的女人,未必个个都是冲你的权势来的?”

晏衡懒得理她。

李南风见他不回应,也收回了目光,这一停了嘴,又对那梦境心有余悸,被子都让她给抓皱了。

晏衡余光瞧见,忍不住又缓下声音:“别想了,只是个梦而已,我不是在这呢么。”

“虽然只是个梦,但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。痛不在你身上,你当然能轻描淡写。”李南风白了他一眼,赤着脚走到妆台前,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晏衡坐在脚榻上,背靠站床沿,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。

痛不在他身上?

他呵笑了下,坐了会儿,扭头把脚榻上的花瓶抱起来,然后走到她面前:“喏。”

李南风梳好头,转身看着这瓶牡丹,看了他一眼:“给我送花?”她接过来,端详了一会儿,又道:“是王妃那儿摘的吧?这紫玉罗可不多见,你仔细回头被王妃打死。”

“不会的。我问过她的。”晏衡拿出一枝花在她鬓边比了比,又说道:“你还记得吗?我截住你马车那回,你头上也别着朵紫牡丹花,整个人妖艳得跟祸水红颜似的。不过当时你那朵是绢花,我这是真的。”

李南风看着镜子,回想起来是这么回事儿。别的女人死了丈夫都穿暗沉颜色,跟陆铭出事之后,她却一改雅致淡妆,变成浓妆艳抹。当然这么做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恨着陆铭,一半的原因则是挑衅李夫人。

想想也好没意思,怀着那么重的恨意过日子,并不快乐。

她把花插回花瓶,拿手指挑了点水泼在花瓣上,然后睨他:“我才十四岁,还是个无知少女,你可别拿这些花啊粉的诱拐我。

“说吧,你来找我有什么事?快点说,我还要接着睡呢。”

晏衡看着镜子里的她:“我还以为你会等我。所以巴巴地摘了花来送给你。”

“脸皮真厚。我每天好吃好睡,充实开心得很。干嘛等你?”

“那我要是不来,谁把你从梦里喊醒?你醒来之后又找谁定神?”晏衡掏了掏耳朵,“难道我看错了?”

李南风犯窘,跳起来揪他的耳朵。

晏衡这回没有让她如愿,身子后仰,双手接住了跳到身前来的她,隔出一段安全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