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昭清晰的记得,自己那日清早从这里爬出来时,是踩实了土地的。
这才不过一日,土地就被人翻动,看样子死者下葬的时候,多半是有人监控的。
想到这里,展昭不禁抬头,向四下望去。
“此地视野开阔,论地形,不太好藏人。”白玉堂与展昭相交多年,只需他一个动作,一个眼神便猜出了他在想什么,“唯一能够勉强隐蔽身形的,是那边的一片林子。”
展昭顺着白玉堂所指,朝不远处的林子看了看。
“不过,我能保证,在棺木入土以及你从这里爬出来时,那地方并没有人。”白玉堂肯定道。
展昭收回视线,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他,“你能保证?”
白玉堂揉揉鼻子——他确实能保证,因为当时他就藏在那片林子的其中一棵树上,对于那一片区域的情况,他自是了如指掌。
展昭看着他这心虚表情,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是他看破不说破,道:“走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李深怀抱着一堆工具,叮叮当当的要跟。
白玉堂转过头,默默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……”李深步子一顿,咳道,“展大哥,我东西太多,不方便,就在这边等你们好了——顺便我也在这周边找找,看能不能寻到有用线索。”
展昭颔首,道一声“也好”,拉着白玉堂走了。
等稍稍走远一些,展昭轻轻叹气道:“我一直没明白,你干嘛对李兄那么大敌意?”
先前在客栈中是,方才一起去看尸体时是,现在也是。
“我只是直觉他不像个好人。”白玉堂道,“你没觉得他出现时机有些太巧了吗?偏偏赶上小叫花出事,他来了。”
展昭哭笑不得,“白大侠,你是不是疑心病啊?”
白玉堂瞪他,“还御前侍卫呢,这点警惕心都没有。”
展昭无奈摇头:“并非不警惕,只是我先前趁你不在,已经问过他了。”
居然背着我偷偷找他闲聊!
白玉堂在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,语气都不怎么和善了,“问出什么了?”
“李兄先前受他兄长所托,到北边儿办事,最近才刚返程准备回去,”展昭道,“会遇到我们,纯属偶然。”
“呵,偶然。”白玉堂翻了个白眼,“谁知道他是偶然还是必然——你说他要回去找兄长,那怎么不急着走,非要赖在你身边甘愿做个跑腿的,我看他就是有问题!”
“……”展昭一时无言以对,心说,要论“赖在身边甘愿跑腿”你白五爷岂不是该排在首位?
不过想归想,展昭并没敢把话说出来。
不然凭他“白三岁”的那芝麻绿豆大的心眼儿,定然又得跟自己闹。
“旁人去留,我管不着。”展昭道,“但你放心,我对身旁的人心里都有数,不会出乱子的。”
“心里有数?”白玉堂额角一跳,“对我也有么?”
展昭扭过头来,定定的看他。
白玉堂与他对望一阵,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。
“算了,”他移开视线,“当我没问。”
展昭却忽然一笑,胳膊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对你,不止有数,”展昭道,“还挂心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年纪轻轻的,瞎问什么?你看,被撩死了吧。
第20章 第二十回
白玉堂心口发热,被哄的有点开心。
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了几分,但马上就又被他强行压下。
当然,这一细小变化没能逃过跟随包拯办案无数的展护卫的眼睛。
展昭假装什么都没看到,实际心里却大大的松了口气,心想:应付小朋友,就是要无穷无尽的对他说好话,说他爱听的话,让他知道自己被重视着、被关注着,自然就不会再别扭找茬。
两人很快抵至那片林子,仔仔细细将周边检查了一遍,果真一无所获。
这时,李深的声音突然自他们来时的方向传过。
“展大哥!有发现!”
二人对视一眼,连忙赶回。
李深所言的“发现”是一张纸。
纸上密密麻麻的标画着许多看不懂的内容。
“这是在哪儿发现的?”展昭抬头问道。
“就在土里。”李深蹲下身,用手推开地上的一拢松动黄土,“你们走后,我在周围转了转,什么都没有发现,后来无意中踢到了这里的土,见土里埋着这个,就给挖出来了。”
展昭又在纸上看了看。
“玉堂,你怎么看?”
他把手里的纸递过去。
白玉堂嫌纸脏,背着手不肯碰,只侧着头,借展昭之手扫了几遍。
“‘天字一六’感觉像是某种代号。”
展昭问:“怎么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