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男神逼我转型[娱乐圈](95)
可惜事情已经发生,无法挽回,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用了。
他不知道该去怪谁,最后只能怪自己。
如果三天前的夜晚,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欢欣和激动,那么现在,想起“池岭”两个字,步离开始感到害怕。
他害怕想起他,因为想起他的时候,总会想起自己的猫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岭,好在那天之后,池岭也没有再来找过他。
他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难过,总之,绝不是高兴。
步离看着花园边上的假山,慢慢把视线往下挪。
花园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,离居民区很近,小时候天天放学跟着同学来这里捉迷藏。
老城区环境不好,玩伴们渐渐长大,原来的居民搬得差不多,只剩下一些租户,花园渐渐荒废,不拆迁,也就那么搁着,一直到现在,基本没什么人来了。
老步在这里替他埋过小鸡、小鸭、乌龟、金鱼,后来长大了,不折腾了,不再养小动物了,也就很久没再来过。
杂草生命旺盛,花啊树的也都不甘示弱,围着边上两座假山疯长。
迎春花落了石榴花开,栀子花争先恐后,醡浆草连绵一片,好像没了路人,还痛快些。
猫就埋在假山旁边。
步离没问过他爸,但他知道就在那儿,因为只有那儿的土不一样,新翻过,带着湿气,比旁边的土颜色都深,浅浅地隆起一个小包,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步离盯着小土包,眼睛酸得厉害。
这一小块土包像一根刺,梗在心里,又酸又疼,又像一场大雨,冲淡了那一晚的激动,也模糊了他的眼睛。
步离觉得眼前一片模糊,他很迷茫。
只有一个答案很清晰,就是那天站在学校的小树林外,犹豫着要不要把猫抱回家,不知道怎样选择对猫来说才是幸福,现在他知道了。
但当时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在跨出那一步的时候,还曾信誓旦旦地相信自己可以扭转上一世的结局,把猫照顾得很好。
步离迷茫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生,也不知道自己重生后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。
也没有人能问,只能挠着自己不太聪明的小脑瓜一个人瞎琢磨。蒙对了,就笑。蒙错了,就哭。笑一个人笑,哭也一个人哭,太孤单了。
然后池岭来了,他真的很高兴。
步离觉得自己应该在山间别墅,听着呜呜的山风,看着窗外的落樱,和池岭坐在客厅的地毯上,头挨着头、膝盖抵着膝盖,说悄悄话。
有好多好多话可以说,全是开心的。
但现在,他想问一问池岭,重生至今,你有后悔过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吗?面对熟知的命运,接受还是拒绝,顺应还是忤逆,随波逐流又或是背离轨道,究竟哪个对,哪个错?
步离觉得池岭也不知道,不然又怎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,谁也不想见呢?
或许人生就是这样。
他喜欢笑,更喜欢对别人笑。
他喜欢所有人,也乐意帮助所有人。
只要你笑,他就说你好。只要你开口,他就义无反顾。
但自己的事,只能靠自己。
步离抱着膝盖,一遍一遍在地上画着圈圈。
树枝突然一顿,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,过不去了。
是一双皮鞋,擦得蹭亮,一点灰没有,款式经典,颜色中规中矩,但花纹有点潮,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,如果再要用一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,那就是——闷骚。
步离抬头。
笔挺的风衣,笔挺的西装,笔挺的领带,镶钻的袖扣,镶钻的领撑,镶钻的领带夹,浑身上下贵气逼人,再看脸——呃,看不到,戴了一只全黑的口罩,遮得严严实实,就露出一双眼睛,乍一看,跟个明星似的。
步离根据对方脸上仅剩的一双眼睛认出这位帅哥,“啊,是你。”
司裘“嗯”了一声,跺掉鞋边的碎土,往后退了一步。
一如既往的洁癖,不好伺候。
步离丢掉树枝,揉揉塞住的鼻子,“你来干什么。”
司裘不说话,腰微微拧着,目光落在鞋面上。握着的拳松了又紧,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,蹲下去擦干净鞋边上怎么跺都跺不掉的一小块土灰。
但擦干净鞋子,方巾也会脏。
啧啧,烦恼。
全球50强上市企业总裁总是这么烦恼。
步离习惯热闹,最见不得两个认识的人杵一起不说话,也最怕尴尬。
总裁也是人,没话也得找点话来说。
步离咳了两声,脸上眼泪鼻涕糊一堆,难看得要死,喉咙也还哽着,声音听起来又黏又奶,像撒娇,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