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眠(16)+番外
他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贩子身上,有多天真可笑。
何容安挣扎着想爬开,膝盖压着席子,却被攥住腿根拖了回来,又是重重的一巴掌,疼得何容安一个激灵,骂了句混蛋。
韩周没留情,伸手又打了几巴掌,他打得越凶,何容安骂的就越狠,他慌了神,理智全无,声音尖锐恐惧,韩周的“自找的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。
屋子里隔音差,哀叫声和喘息声交错着,像一场真正的强暴。
他射在了何容安屁股上,精水浓稠,挂得腿缝腰臀一片斑驳狼狈。
韩周摸何容安脸颊的时候,摸了满手的湿迹,他沉默地看着,舔了口,咸涩的,是泪水混杂着汗水。
韩周随手擦了擦,摸了根烟叼在嘴里,点着了,慢慢地往外走。
他打开门,外头张鼓和韩奇正在打牌,一见他,都看了过来。
门没关,隐约能见何容安的身影,一条腿挂出了床沿,小腿上的手指掐痕和铁链子勒出的几道红痕看着分外可怜。
“年轻人就是精神好,这大白天的,”韩奇说:“玩儿这么激烈。”
韩周夹着烟,慢吞吞地吐了口烟,他说:“叔,我不想要他了。”
张鼓道:“为什么?”
“我不要骗子,”韩周说。
张鼓盯着韩周看了会儿,笑了起来,说:“好。”
“好,下次叔给你找个好的,”张鼓说:“男孩儿不像女孩儿好摆弄,像你妈,大了肚子还能老老实实过几年日子。”
“弄个男的,天天给你添麻烦——不值当。”
韩周垂着眼睛,说:“嗯,不值当。”
张鼓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也正好,三哥说已经联络好买家了,他们这两天就回来。”
韩周抬起头,看着张鼓含笑的眼睛,半晌才嗯了声。
第27章
天气最热的时候何容安水里捞出来似的,满身汗水黏腻,还夹杂着精水的腥膻味。
他们没有做到底,可和做到底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何容安抓着韩周的手臂的时候,指甲抓破了他的烧伤旧疤,流出了血,韩周不以为意,抬手舔了舔手,又捋开何容安湿漉漉的头发,看着他眉梢眼角未褪的情欲。
何容安转开脸,不想看韩周。
何容安不是傻子,冷静了下来之后会去揣度韩周做这些,可能是迷惑那些人,可韩周什么都不说,任由何容安惶惶不安,抓着唯一的一根浮木一样胡乱猜测,再没了最初的那点游刃有余。
何容安极度不安之下,对韩周几乎产生了一种怨怼敌视的情绪。
他越是压抑抗拒,韩周就对他越是粗暴冷漠,二人之间好像终于回归了正轨,人贩子和受害者,这才是他们该有的关系。
直到那天晚上,当时正好轮到韩奇值一个礼拜的夜。
韩周说屋里的灯坏了,要换灯管,韩奇不耐烦,说:“这么晚了,白天再修。”
韩周没搭理他,拿了根新的灯管,把手电筒给他,让他给自己打灯。
韩奇说:“傻子就是事儿多。”
他骂骂咧咧地拿过手电筒,踩着拖鞋,往屋子里走。
韩奇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是黑的,他拿手电筒一晃,正好照亮了何容安一双留着掐痕的腿,意味不明地笑了声,对韩周说,“有灯没灯不是一样办事么?”
韩周拆了灯管包装纸盒,随口说:“不一样。”
韩奇打了个哈欠,说:“玩不了两天了,等三哥回来,人就带走了。”
韩周抬起眼睛,掂了掂手中的电灯管,说:“玩腻了。”
韩奇心照不宣地嘿然一笑,“旱路走着哪儿有水路有意思——”他抬了抬手电筒,白花花的光,恶意地去晃何容安的眼睛,突然,后脑一疼,他晃了晃,没等韩奇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被摁在了地上。
灯管碎片在黑暗中溅了一地。
韩周掐着韩奇的脖子狠狠砸在地上,手电筒掉在地上,灯光晃了晃,映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何容安原本是闭着眼睛的,听见这动静,一睁眼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韩奇已经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。
韩周利落地摸出了他腰间的钥匙和手机,又去将何容安脚上的铁链子打开了,看着何容安,说:“走了。”
何容安仍然没有反应过来。
韩周朝他伸出手,手掌宽厚粗糙,何容安攥住了,不知怎的,手脚都是软的,脚尖堪堪碰地的时候,韩周突然伸脚垫在了他的脚下,说:“有碎片。”
韩周摸过手电筒,往他脚上套了双拖鞋。
何容安的心脏一下子急促地跳了起来,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韩奇,小声问:“他死了?”
韩周淡淡道:“昏了。”
他抓着他的手腕,快步往外走,何容安起初是踉踉跄跄地跟着,真正走出去的刹那,他已能稳稳地跟在韩周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