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汨罗还没说话,她就哭了起来,“我饿!庆姐儿饿……饿……婶婶不在家,庆姐儿没饭吃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“……那你回家等你婶婶啊。”江汨罗无语的道。
然后庆姐儿越哭越大声,江汨罗被她吓一跳,这要是把别人都吸引来了,指不定说她欺负人呢。
于是赶紧把刚打包回来的一碗云吞面递过去,“别哭别哭,给你吃。”
庆姐儿智商有问题,当然不会怀疑她给的东西不好,有了吃的当即就破涕为笑,蹲在椅子边上就要狼吞虎咽。
江汨罗看着她蓬头垢面一副小乞丐的做派,叹了口气,终于有些心生恻隐,拉着她起来,“吃东西之前要洗手,还有,那边有桌子,不要蹲着吃,腿会麻的。”
庆姐儿乖乖的让她拉去小区用来浇花的水龙头那里洗手,然后坐在石桌旁。
吃完了还要跟江汨罗傻乎乎的笑,“姐姐,你真好。”
没吃晚餐的江汨罗觉得一阵胃疼,“……我不叫姐姐。”
“那你叫什么?”庆姐儿歪头。
江汨罗想了想,勉强道:“阿罗,你可以叫我阿罗。”
庆姐儿还是歪头,“阿罗,你真好。”
然后她的看护,一个也是五十多岁的阿姨就急匆匆赶来了,“哎哟,庆姐儿你怎么又跑出来了,都怪我去太久了,饿了吧……”
“阿罗给我吃了好吃的。”庆姐儿傻归傻,但表达能力却没问题。
杜婶赶忙道谢,江汨罗趁机问了,才知道庆姐儿并没有姐姐,“她是独生女,我在杜家三十多年了,没听说过她有姐姐。”
这天之后,庆姐儿就记得了她,每次出来溜达,见了她就会欢天喜地的叫她阿罗。
江汨罗也会跟她打招呼,有时候碰巧,会把自己打包回来的吃食送给她。
庆姐儿似乎是被她的家人遗忘了,江汨罗除了杜婶以外,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起别人,她并不觉得意外,却觉得有些心疼。
“阿罗,春天是不是要来了?”她一边吃着盐焗鸡腿,一边问江汨罗,“我觉得花要开了。”
小区里种着月季和蔷薇,到了四五月份,它们就会争先恐后的盛放,极其繁盛美丽。
江汨罗笑着嗯了声,庆姐儿现在吃东西已经比刚开始要慢很多,也讲卫生了,杜婶甚至还特地向她道过谢。
“阿罗,昨天谢奶奶给我送了饺子,肉馅儿的,很好吃,你喜不喜欢吃饺子?”
“还行吧,你有没有谢谢人家?”
“没有,我没有见到她,是杜婶告诉我的。”
“那你改天见了她,记得说谢谢,这才是好孩子哦。”
因为她讲卫生了,小区里其他人看见她也不总是绕道走,有的人还会给她一点吃的,就像对小孩一样。
这样稳定和谐的环境,其实是有利于她的康复的。
江汨罗等她吃完,收拾好东西,送她回去交给一直等在单元楼门口的杜婶,然后回了自己家。
晚餐是简单的青菜鸡蛋面,清淡极了,还不如初一和十五吃的猫粮。
电视一直开着,晚上气温低,暖炉还开着,不过初一跟十五已经不像冬天时那样往暖炉边凑了,跟在她脚边打转。
她把用烘干机烘干的肉干装成小包装抽真空保存,然后把机器收起来,去洗漱。
夜很长,她躺在床上,想起白天给拉布拉多犬阿布进行的安乐死。
当时她看着它的瞳孔扩散,失去神色,最后她用掌心抚摸过它变硬的身子,这种感觉暴力而直接,就跟直接敲在心中的闷钟,砸到她窒息。
很多年前,她找回自己那条小土狗的尸体时,也曾经这么窒息过。
她叹了口气,看着天花板,伸手摁灭灯。
熄灯的那一刻,她忽然又回想起沈延卿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,充斥了担忧,和没有说出口的安慰。
当时觉得他莫名其妙,此刻却又觉得有些窝心。
当时应该对他说声谢谢的,她想。
作者有话要说:初一:感觉妈妈不是很开心。
十五:那我去亲亲她^_^
初七:不见江医生的第一天,想她……
第十章
周日的清晨春光正好,江汨罗拉开窗帘推开窗子,听到屋外啾啾鸟鸣传来。
有几只珠颈斑鸠停在电线杆上休息,发出“咕咕”的叫声。
她看了一会儿,转身整理房间,然后打开卧室门,初一跟十五都已经起来了,正坐在阳台门前梳理各自的毛。
听见脚步声,它们停下动作,动作整齐的扭头来看看,见到是她,便立刻站起来向她冲过去。
“喵——喵呜——”
“喵喵喵——”
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,江汨罗弯腰挨个儿揉揉它们的头,“初一早上好,十五早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