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人不孤(122)

闻言徐兰溪大惊失色，他从来没有想过伊姀竟然和王棣有关系。

徐兰溪惊疑道：“可是他们是如何认识的？”

赵铎道：“生而认识。”

徐兰溪试探道：“……那他也爱……不是……喜欢……姀姐姐？”

赵铎瞥了徐兰溪一眼，徐兰溪立马呵呵闭嘴，片刻后又道：“你是如何确认这些事儿的？”

赵铎淡淡道：“今日午间，乾清宫中见到王棣之时。”

今日王棣进宫面圣，正式上任工部侍郎。

徐兰溪虽然并不清楚王棣为何突然间复明，但赵铎却是清楚各中原由，今日听闻伊姀谈及到秦微雨前往姑苏秦园偷取草药，一时间他心中百般复杂，竟然有些害怕日后该如何告诉伊姀这一切纠葛。

赵铄如今越发俊挺，面容带笑，待人有礼。

见伊姀在此，赵铄也并不多言，只是彬彬有礼与徐兰卉打了招呼，问了好。徐兰卉俏皮的笑了笑，语气间虽有娇贵，但却不失礼法。伊姀见二人聊得来找了借口便趁机离开。

找了座凉亭，伊姀坐下休息。看着府中灯光，她想起今后的打算。

依赵铎所言，王棣不日便会亲手完结王党，除去王党，朝中三大毒瘤隐患便算是全部除之。赵铎一步一步走来，抑制王徵，除去张聪、冯科，解除西厂，到如今的王党，他终于要迎来他的成功了，曾经她也想助他的成功，可惜后来了解了他才发现她几乎帮不上他的忙，因为他隐忍克制多年早已将所有人算好了入了他的局，再后来，她才知道她可能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了解他。

不过这些对她而言，目前都不重要。

但秦微雨引来她前来京城的目的至今不明，温有仪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，魏无畏肯定不会回苏州府，她暂时也不想离开京城，她大哥还不知何时能出来。

赵铎站在木桥之上望向凉亭中的伊姀，见其时而鼓鼓嘴，情绪不高。

徐兰卉来到木桥边，看见赵铎立即低眉远远行了礼，见对方微微颔首示意不必多礼随即起了身望了凉亭片刻便原路返回。

赵铎轻步走上红亭，及近伊姀身边，坐下，笑道：“在想什么？”

伊姀苦笑道：“在想最近几天要做些什么好。”

人生有烦恼时便苦恼如何做，一旦闲下来又迷茫做什么。

伊姀看向亭中红绫，忽然间有些羡慕的笑了。

赵铎看见伊姀眼眸中的亮色，随即了然，抿唇一笑。

伊姀眨了眨眼道：“我打算暂时在凌府住一段时间。”

赵铎神色平静点了点头。

他既没有反对她暂留京城，也没有反对她住在凌府，伊姀不禁心中惊疑。

二人不约而同看向澄澈的夜空中那弯明亮的月牙儿。

有时静默地相处便已经是奢华。

夜间，赵铎与伊姀在魏国公府外分别。

原本赵铎是想亲自送伊姀回凌府，但伊姀考虑到不久便要宫禁，而澄清坊与皇宫方向相反，便拒绝了此提议。正巧，凌濛也出府来，伊姀便道与其一同回府，定不会有事。

赵铎随后与凌濛道了几句便带着墨安先行离开。

看着马车离去，伊姀不禁打了个喷嚏。

起风了。

凌濛原本是与几名兄弟骑马而来，但回去时徐兰溪为伊姀安排了马车故而命人将其马儿送回凌府，而其与伊姀一同乘马车回府。

马车内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，或许是因为双方都饮了酒的缘故，彼此的呼吸声皆比往昔沉重。

归途行到一半，伊姀掀开帘子看向车外，零星几许的油灯光亮，空荡荡的街道上静谧冷清。

“不如我们下车走回去吧？”伊姀看着窗外突然嫣然提议道。

凌濛看着她月光下的侧脸，冰冷的口吻依旧：“好。”说罢便招呼车夫停车，先行下了马车等待伊姀。

马车已经行至澄清坊，步行回府也不远。伊姀向车夫道了谢便请其驾车回魏国公府。

二人并肩而行，伊姀笑道：“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散步般走路了。”

凌濛点了点，他似乎从未这般毫无负担的只是放松的步行。一时间，颇为珍惜此刻时间。

伊姀道：“今日见到安王殿下，觉得他长大了，而我似乎都老了。”她已经二十二岁了。

比起初次在宫中见到赵铄时的稚气，如今的他彬彬有礼成熟的同时似乎也有些难以看透心中所想。

凌濛冰冷的眸子微微转动，看向伊姀。

伊姀随即打趣道：“不过，你会一直比我更老。”

闻言，凌濛难得的轻笑了笑。

是啊，他比她大四岁呢。

虽然母亲对于他拒绝二姨的赐婚一事耿耿于怀，但是好在奶奶总是开导母亲勿要过多干涉孩子的婚姻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