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诱鸟(124)

作者: 南诏情人 阅读记录

他承认我是他丢失的儿子了,他知道了,这三天他听了我去医院找吴倩的录音。他知道我知道了。我很蠢,我在郑辉面前,从来都蠢得无可遁形。我听说从四维可以看到人类的一生的所有时间,时间轴上所有发生的没发生的都是最终会发生的,俗称宿命。尽管这是个误解,但我宁愿相信它。世界上这么多人,世界上经历这么多痛苦的人,总要找一个理由活下去。所以我说,不是的,我肯定会离开你一次。我也肯定会爱你。

“没有泡沫的啤酒是啤酒吗?不是。我没有你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他说。

他抱着揉碎的我,我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抛上抛下,把头靠在他脖颈边,蛇一样缠着他。渐渐不疼了,一些快意密密麻麻,蚂蚁一样从性器,从小腹四处逃窜。他的腹肌与我的肚子相贴,又离开,相贴,又紧贴。他的阴茎深深埋在我的身体里,好像肚子也撑出一个可怕的形状,我摸着他。我回到他身体里,我回到大鱼的身体里,我回到他的性器,精囊,血液,细胞,头发,呼吸,脂肪。他咬我的耳肉,捏着我的腰打圈,我高高呻吟,我又想起他抹布一样的大腿内侧,皱褶的烟疤,干枯的膝盖,我哭着高潮了。

我忘了,做梦一样,闭眼是五颜六色的朦胧,睁眼是窗帘化了,吊灯化了,床头柱歪歪扭扭,像耷拉的性器,时钟也化了,一半挂在柜子上,一半吊在空中,整个房间像一幅模仿达利的画。我也化了,一半躺在床里,一半挂在床外,我的头朝下吊着来回晃动,几次与地板擦肩而过。我高高挂在爸爸肩膀的腿,他松了一半的皮带,掐着我的腰的手。我听见有人砸门,几声巨响后它应声而开,脚步声似有所无,我看不到。我看到视野上方出现一双鞋,视野下方一条腿,然后是膝盖,胯,小腹,胸膛,脖子......与郑子闫的脸。

“你说对了,郑辉。”他说,他看着我眼睛里的他,和我高潮溢出的泪,“我怕了。”

爸爸想拿被子把我裹起来,但我紧紧缠住他的腰,他只能前后动作着,甚至都没抬眼看郑子闫。我在半空中晃荡,几次与近在咫尺的嘴唇错过。爸爸一个深顶,我撞向郑子闫,近得模糊视线焦点,重影踵踵。他抽出腰腹,重影又汇成一个郑子闫。

“我怕了,以前是怕他做错事。现在是怕我帮他做错事。”

“更何况,我已经做了。”

他说完抱住我来回颠动的脑袋,低头吻住我。他不要命地含吮我的舌头,几乎是嚼,氧气都被他吸走,越来越杂乱的心跳敲击鼓膜,胸口憋得生疼。我感到眼睛又溢出泪来,不是因为高潮,也不是因为窒息。我在和郑辉做爱的时候还想着郑子闫,而我一个小时前还说爱他。我才是一想到此就觉得自己恶心的人。他在我昏过去前一秒放开,深吸一口气后站起来要走,我迅速抓住他转向的右腿。

他没说话,只是垂下头看我。我死死拽着,翻起眼皮看他,头一次次撞到他小腿骨上。我把手往上伸,伸进他黑色裤子中间,在晃动的节奏里胡乱抚摸,揉捏。郑子闫又一次无耻了。无耻得爸爸拉起我的上身,又被郑子闫一把拉下来,后背磕在床边,疼得我挛缩成一团。

哥哥揉了揉我的背,等我舒展开,他张开腿凑近我。我的头悬在他胯间,热气蒸腾。他脱下裤子,阴茎弹在我脸上,插进我嘴里。爸爸抬起我的屁股,动作愈加凶狠,我被撞得往外跌,一下下把郑子闫的阴茎吞到最底,眼睛被他鼓胀的囊袋覆盖。快感涌到脑后,无法被呼吸排解,一浪又一浪叠成桎梏,将我死死围困。高热的胸膛又一阵阵发冷,郑子闫伸手摸我的喉咙,他说它撑出了一个可怕的形状。爸爸忽然一顿,终于深深潜入我的身体,我不能呼吸,郑子闫不允许,我的嗓子疼得发麻。窒息下,粗重的喘息仿佛隔了一层水膜,爸爸什么时候射完我不知道,什么时候退出的,我也不知道。

郑子闫终于放过我了,头被抬起放到床上时我晕得想吐,声音嘶哑,干呕的动静像纸片被风不停吹打在墙壁上。我睁开眼看见房顶在旋转,闭上眼,高潮余韵拽着我往下坠。我只好半阖眼皮。迷蒙间,我感觉到精液从缝里流出来,往股沟淌,痒的。它正要掉到床单上,郑子闫压下来,一只手抬着我的屁股,腰往下沉,它又被堵回身体里。

他抽起郑辉刚刚丢在床上的皮带,它被蹂躏得看不清原样,边缘有爸爸磨出的血痕。他在我身体里,他静静地在我身体里,没有动作。他把皮带递给我,向我伸出两只手,然后合拢。我接过皮带套进他的手腕渐渐收紧,一扣两扣三扣没有扣,爸爸的血痕贴在郑子闫皮肉上。有一条鱼自投罗网,我用这根皮带将他捕获。我被他捕获了。我张开腿攀上鱼的腰,他潜进我这片逼仄的水洼,与另外一条挤在一起,水只盖了半边口鼻,他们几乎翻不了身,拼命张着腮呼吸。旁边就是大海,他们没打算跳回去。他们被我捕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