诱鸟(67)
我张了几次口,一个音节都发不出,只有莫名其妙的咸水流进嘴里。视线朦胧模糊,我不死心地捏着喉结想说话,声带直接堵死了。
他会跟弟弟上床吗?我不敢肯定,我唯一能肯定的是,我得了名为乱伦的病。我的阴茎为他们勃起,和他们每一次做爱都会高潮。
不知道郑子闫猜到了多少,我怀着侥幸任由胆怯爬满全身,也不再多说一个字。
郑子闫抱着我,绵长的呼吸喷在脖颈,我趁他放松间隙一个翻身转过去。
他抬手半挡着额头,“转回去。”
直到此刻我才发现,斯文有礼、玩世不恭,都是他的面具。他背对着我摘下了,漏出丑陋的、平平无奇的19岁男生的真面目,又不敢看我。
我一把拽下他挡脸的胳膊,和他通红的眼睛厮杀,“凭你爱我,你爱我就应该相信我,我说不是你的错就不是你的错!”
“爱你?”他笑了,眼角还湿漉漉的,又是那副蛮不在意的嘴脸,“你就这么自信?”
“不是我自信。”我说,“是你没自信。”
我想抬手摸他鼻尖痣,刚哭过,鲜红欲滴的。郑子闫却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拽,低头吞掉我失措的惊呼。
我把头仰成九十度,整片星空就落进了眼里。
他吻得很暴力,我们像两条互相撕咬的毒蛇,恨不得把舌根都拽出来;他又吻得很温柔,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我,因为哭泣暴出的血丝盘根错节,将我的倒影死死绑在眼底深处。
我变成了一个满当当的蟹黄汤包,他一戳,我的五脏六腑便流了满地。
第33章 锁链
回家时,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电视里放着动物世界,一头老狮正把孩子扑倒。
他没回头,食指在膝盖上敲着,“去哪儿玩了?”
我有些紧张,挪到爸爸旁边坐下,“看电影,吃饭。”
爸爸只沉沉地看着我的嘴巴说,“什么电影?”
郑子闫似乎很渴,一进门就去了厨房,他拿着冰水出来,坐在我身旁灌了大半杯,“爱情电影。”
我抿了抿唇,它还有点肿。不知道郑子闫抱着我亲了多久,到最后我都有些困了,郑子闫叫了出租把我们送到家的。
“哦。”爸爸伸手捏住我的后颈皮,像捏一只乖狗,“跟我说说,讲了什么?让你们看到这么晚才回来。”
我钻进他腋下蹭,“爸爸...才十点啦,不算晚。”
郑子闫喝完水,把我从郑辉怀中扯出,“爸,我们困了,你慢慢看。”
郑辉一把拉住我另一只手,“你困了吗?”
我看看左边,又看看右边,笑嘻嘻地吐舌头,“你们觉得我困不困?”
两人剑拔弩张。
“狮子的领地意识极强,谁侵占了它的地盘它就会发出警告,就算曾经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。”电视里说。
老狮子按着儿子的脖颈撕咬。
最终是郑辉败下阵来,他眼神晦涩地松开手,“上楼吧,等下爸爸给你热牛奶。”
我一步三回头地被郑子闫拉上了楼。
我以为郑子闫催我上床是想和我亲热。郑辉一般都在十一点给我送牛奶,所以我锁了卧室门一个前扑挂到郑子闫身上,“哥!”
郑子闫低头兜住,把我放到床边,“睡吧。”
我拉着他的脖子不肯放,撅嘴想去亲,又被他躲开了。
“为什么?”我不甘心,又凑上前。
哥哥一把拽开我的手,“累了,睡吧。”
一小时前郑子闫几乎要把我吻碎了,现在却冷冷地,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,似乎只是模糊地迷恋了我一场。
我咬紧了牙瞪他,郑子闫像没看见一样,临走前却又不带任何色欲地亲了一口我的额头,“我现在脑子很乱,你先睡吧。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
他声音囔囔的,带着哭过的模糊腔调。真奇怪,我被一个吻瞬间抽掉了脊柱,也瞬间原谅了他的忽冷忽热。
我点点头,起身紧紧抱住他,“哥,别难过,你今晚说的那些,以后都不要再想了。”
他倏地一僵,我继续说,“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才决定把这些告诉我。但如果,我是说如果,我是他,肯定不会怪你,我会天天想你。并且会想尽一切办法与你再见面。他会找到你的,相信我。”
我没有骗他。
高一入学时我就见过郑子闫,见过他们口中局长家的太子爷。他站在礼堂中央念迎新致辞,傲睨自若的眼睛里空无一人。圆顶玻璃穿透出的光唯独宠幸他一个,他像一尾金鱼,化进银色光河里。
我不过藏污纳垢椅子缝里的灰尘,对着那道光芒万丈的大河勃起,到今天还硬如烙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