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剑折断以后(14)+番外
细碎的脚步声乱成一片,很快远去了。
阿尔杰的笑容还没收敛,眉眼都挂着温柔的笑意。他转向伯庚斯:“实在抱歉,我们家的孩子管束少,冒犯到您了吗?”
伯庚斯看了他一阵,然后才答:“没有。”
阿尔杰很快敛下笑意,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“祭司长冕下的静室就在前面,很近了。”
伯庚斯点点头,又往前走了几步,他问:“你对教团的感情很深。”
阿尔杰奇怪地看他一眼,好像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,他也没有直接附和,只是道:“我从小就在这里,除了养母,就是教团里的人最亲近。”
伯庚斯的目光微晃,没有接话。
“说起来,”讲经已经开始了,孩子们的课也在点名,路上的人少起来,阿尔杰不适应这种安静,主动找起话题:“您来见祭司长冕下,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“是以前接到的邀请,搁置的有些久,放着放着就忘了。但是我想见你,所以又把这件事翻出来。”
……您这么直白,真的还需要找理由?
阿尔杰有些头疼,所幸真理之诗的驻地不大,相隔最遥远的建筑也没有多远,目的地已经到了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
阿尔杰替他敲了门。
“请进。”祭司长的声音很沉稳。
看清门外的人后,他问:“是伯庚斯先生吗?”
“对。”
“请进来坐吧。”祭司长停顿一下,又对一旁的执行人道:“阿尔杰,请在门口稍等一下。”
阿尔杰有些莫名地眨眨眼,嘴上还是应承称是。
看着门合上,左右看了几眼,挑了个尚算干净的台阶,坐下了。
跟着伯庚斯的那个小学徒也留在外面,闲不住地东跑跑,西看看,满眼新奇。
清晨的阳光很温和,暖但不烈,初春的风也很和煦,带着内陆海的浓郁水汽,少了一分轻灵,多了一分柔意。
阿尔杰微微眯着眼睛,迎向光,静默地看着这个陪伴他二十余年的地方。
祭司长的静室布置延续了真理之诗的一贯作风,简单,朴素,乃至于随意。
桌椅是最普通的木质桌椅,甚至没有经过太多的精加工,只是简单地打磨掉木刺,显得很粗糙。室内几乎看不到多余的陈设,只有真理之诗的象徽被刻画在主位背后的墙上。
“还有其他要求吗?”祭司长问。
伯庚斯倚坐木椅上,两条腿叠起,用手支着下巴,靠在扶手上,活像是被抽走了几根骨头。
俊美的脸上带着散漫的神情,仍是那份令人叹言的光彩,此时却还透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慵懒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,像风拂过耳畔:“是关于另一件事的。”
“请说。”
.
等到门再次打开时,伯庚斯已经将散漫的神情收敛起来,又重归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。
祭司长也走出来,他对着等候在门口的执行人道:“阿尔杰,现在,委派给你一个新的任务,列于执行序列首位。”
阿尔杰站起身,朝祭司长行礼。
“听凭派遣。”
“猎杀一头奇美拉。”
阿尔杰反应了一会儿,不确定地道:“……是狮身三首会龙语的那个奇美拉?”
“对。”
“……”
这种生物是不是有点传说了?
他最近怎么总是和这些超出常规的事物打交道?
“只需要它的毛皮,其他的你可以自行处理。”
毛皮?
也就是说,他在猎杀的时候还要注意魔兽体表上的创口,不能过多破坏兽皮的完整性。
“……难度是不是有些高?”
也太难为他了。
“相信自己,你可以的。”祭司长大人安慰得很敷衍。
“不是,我觉得我现在任务压力有点重,休陪产假那位还没复工吗?”
阿尔杰提出抗议。
“他……”祭司长拉长音调,像是在思考怎么解释,也没过多久,就续上了话:“就算第六执行人复工了,可他是牧师啊,还是辅助定位的牧师,让他去狩猎,合适吗?”
……这么一说,好像确实不太合适。
阿尔杰面色复杂。
“去找法师预言位置,然后开个传送门,动作抓紧点,一来一回正好吃午饭。”
……哪有这么容易啊!
阿尔杰张着嘴想说些什么,祭司长一锤定音:“好了。能者多劳,这件事就交给你,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。”
看着关上的静室门,阿尔杰一阵语结。
身边传来轻笑,是伯庚斯。
“奇美拉羊首上的角,也是圣剑的重要材料。”
“您同意锻造圣剑了?”阿尔杰闻言,看向他。
他摇头,眼中的笑意未敛,眸色很亮:“没有。我只是怕你拒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