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听了这话,大恸,心疼的掉泪,指甲掐进掌心……”
卫戍铁打的神情倏然松动,他看着自己手掌,慢慢掐了一下,眉头一挑。
疼。
比他挨板子还疼。
这么疼,她怎么就掐的下去?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吴嬷嬷点头,把手里茶递过去,卫戍却没接,拿着兵书继续看。
姜瓷张罗好提了红泥小炉进屋,莲子是今秋才收,没去皮,便还是脆的,略泡了泡才剥了皮下锅,外头便有声响,听着似是卫南书。
阿肆进来禀报的功夫,卫南书和两个弟弟都径自进来了,脸上带笑,如同没看见姜瓷。
“阿戍啊。”
三人自顾自坐了,卫戍眉眼不抬,仍旧看书,鼻腔里慵懒的嗯了一声。
“昨日的事,都是误会,我已问清了,不过后宅里女人闲嚼舌根,你是个男人,莫不会计较的。”
卫戍挑眉:
“什么事?”
翻了一页书,卫南书与两个弟弟交换眼神,有些诧异:
“哦,就是……园子里的事。”
“园子里什么事?”
卫南书惊讶:
“哦,不知道就罢了,本也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卫郎卫庆去帮你的事……”
“哦。”
卫戍眼睛总算离开书,带着淡然笑意看向卫南书:
“我今早恍惚听见卫二老爷同我娘子说话,她不是说了么,她不同意,我听她的。”
“你!”
“阿戍啊!”
卫南书要发怒,卫东炀忙拉住,笑着劝说:
“你可不能糊涂,不拘在哪儿也都得有左膀右臂不是,何况是黄雀卫,有人帮你了,你地位不就越发稳固?行事也更便宜不是?”
“怎么三老爷觉着在太上皇眼皮子底下,也能作妖?”
“你看看,这不是咱们私下说的么,难不成你还会说出去?”
卫东炀无端觉得冷,暗骂卫戍,脸上却笑的更慈和,卫戍笑笑,又去看书:
“还是说回去吧,昨日园子里什么事。”
水滚了,姜瓷下了银耳,忽觉卫戍知道了什么。卫南书尴尬笑笑:
“你瞧,我都告诉你了,后宅妇人们的事情,你一个大男人,既不知道,也别多问了。”
“二老爷特来提了此事,想来不是小事,还是说清的好。”
卫南书迟疑的看两个弟弟,卫东炀想了想:
“哎,咱们先说正事,那些小事,回头叫你娘子同你说就是了。”
卫戍嘴唇勾起,邪气肆意,他放下书,目光深不见底,看着卫东炀。
“又不是我娘子说的话,为什么要她告诉我?或者,叫三夫人四夫人来,当着我的面,再说一次?”
卫东炀脸色僵了僵,忽然意识被耍,卫戍这样分明是知道了,顿时大怒:
“卫戍!果然没说错你,真是少条失教!这里哪个不是你长辈?你这般戏弄?”
姜瓷丢了几颗雪花冰糖进锅,笑了:
“卫戍是出了名的笑话、废物、纨绔,卫家老爷,您说的事儿,他办不了。”
卫戍觉着姜瓷嘴里咯吱作响,想必牙咬的辛苦,点了点头:
“还是娘子明白我。”
眼神缱绻看过去,姜瓷咬牙切齿回笑。
“阿戍,你看……”
卫南书为难,卫戍疑惑:
“卫郎卫庆是三房四房的人,二老爷何必这样焦急?或者我娘子说的也是,既那样优秀的青年,可请老侯爷请立世子,再或者去圣清殿请旨,太上皇发了话,我自不敢不收的,您也知道,这黄雀卫是太上皇的。”
卫东炀惊疑不定同四弟相视一眼,二哥来只说卫戍姜瓷凑巧听见他二人夫人不当言辞惹怒卫戍夫妻,这事才谈不拢,但只字未提卫戍娘子曾说过的请立世子和请旨一事。卫东炀去看卫南书,卫南书却避开眼光。世子之位他是给自己儿子留的,怎么可能给三房四房?
卫东炀立刻明白,指着卫南书道:
“好啊!好二哥!”
卫戍低低咳嗽几声,三人顿时退一步,生怕被他染了病气,姜瓷淡笑道:
“三位老爷,不送。”
三兄弟自有话要说,匆忙出去,她看着背影气的坐下冷笑斥骂: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沦落这般地步要求着你办事,还瞧不起你辱骂你!”
卫戍无奈笑着走到她跟前,抚着她头顶:
“你说你,傻不傻?”
他果然知道了,卫戍的本事她知道,他只要想知道的,总会知道。她忽然无端生出几许委屈,却嘴硬:
“不傻!”
卫戍低低叹息:
“同卫家人,不值得生气。”
“可我还是气不过!”
“有娘子疼我,为夫不委屈。”
他越说不委屈,姜瓷却越觉委屈,伸手抱住他腰,将面目全数埋在他腹间,闷闷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