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像是燃着一团火,即使她看不见, 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灼热。
身后的人声音慵懒:“为什么不能?”
王恕意不断转动着手中的腊梅,枝条上的崎岖带来微微刺痛:“侯爷这样......影响到我了。”
她还怎么插花剪枝?
沈楼摇动着藤椅, 轻笑:“我离夫人足有三丈远,并未近你的身, 夫人却说我影响你, 这可是冤枉我了, 难道如今连看你都不允许?”
她说不过他。
王恕意脸颊有些发红, 她已经没了心思去摆弄那些腊梅, 干脆放下手中的东西, 转过身,眨着眼睛道:“侯爷别叫我夫人, 我......我不习惯。”
沈楼站起身,倒了一杯茶给她:“那你想我叫你什么?”
“王姑娘?”王恕意歪着头,认真道。
可是显然, 沈楼并不怎么满意。
他翘起二郎腿,笑道:“王姑娘太过生分了,你见过哪家的未婚夫婿如此称呼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?”
王恕意捧着杯子喝水,小声道:“很多。”
沈楼问:“什么?”
王恕意讪笑:“没什么。”
他的耳朵真灵。
沈楼笑笑,接着道:“你既不喜欢我喊你夫人,王姑娘又显得咱们过于生分,那便按照以前喊你恕意,或者卿卿,你看如何。”
王恕意差点被呛着,连忙道:“那就叫恕意吧。”
卿卿什么的,也太亲密了些。
沈楼看着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,笑出了声,原来她未来京城之前是这个样子的。
有不顺心的地方便说,绝不委屈自己,跟后来逆来顺受的性子大不相同。
只是神奇的是,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她,他都喜欢。
他笑笑,自己是栽倒在她手里了。
沈楼瞧着她身后的桌上,还有好些花枝被凌乱的摆放着,便道:“那些你都不管了?”
王恕意扭头看了看,摇摇头:“不管了。”
他一直在这儿瞧着她,眼睛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似的,她哪里还有心思?
她刚要开口喊清荷过来收拾,便见沈楼站起了身,他身下的藤椅随之发出吱呀的声音,上面铺的毯子有些摇摇欲坠。
王恕意有些奇怪地看他。
沈楼轻脚走到她所在的桌前,拿起那几株腊梅和剪子,咔咔几刀,很快便将它们修剪好了插进瓷瓶里。
王恕意看着,他比自己修剪的还要好上许多,便问他:“侯爷还会这个?”
沈楼用手帕擦擦手,随后拧拧她的鼻子:“你侯爷我会的多着呢,你可算赚着了。”
王恕意起身躲他的手,低头咬着唇角,什么你侯爷,他可真会占自己的便宜。
“侯爷,属下有事禀报!”有人在门口喊道。
王恕意扭头去瞧沈楼。
他冲她笑了笑,拿着插好花的瓷瓶走到窗台边放好,然后随口朝外头道:“说吧。”
那属下似乎有些犹豫,良久才开口:“事情已处理妥当,今早便孟氏没了,李家正在准备丧礼。”
沈楼像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轻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
王恕意问:“孟氏是谁?”
她好像听说过谁姓孟来着,可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沈楼走到她身边,拿起手帕给她擦手,神色淡淡的,轻声道: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,你不必在意。”
“哦。”王恕意见沈楼不愿告诉自己,也就不再追问。
她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回家,旁的事并不太能引起她的注意。
王恕意突然想到,父亲母亲不会还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吧?
“我父母.....”她犹豫着开口:“知道咱们的事吗?”
沈楼摇头。
王恕意猛地站起,差点打翻了身边的茶盏:“咱们......咱们是私定终身?!”
她三年后竟变得如此大胆吗?
沈楼配合她,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:“算是吧。”
王恕意有些接受不了:“也就是说,在我被李时休之后,就和侯爷你......”
沈楼摇头:“之前。”
王恕意有些站不稳,她需要时间去接受。
沈楼起身,轻轻捏着她的下巴,与她两眼对望:“你在想什么?”
王恕意摇摇头,不敢说。
沈楼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红杏出墙?奸夫淫/妇?”
王恕意咬着嘴唇,不吭声。
他方才的意思不就是如此?
沈楼嗤笑:“是又如何?”他的手摩挲着王恕意的脸,手下的皮肤细腻白皙,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。
王恕意躲开,抽泣道:“我不信。”
她才不是这样的人。
沈楼又将她拉回,擦掉她眼角的泪水:“将那位教书先生交给你的酸儒之话都忘掉,记住,不论你是成婚也好,未婚也罢,我都要你与我在一起,所以,不要想东想西的,若是难过,便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,是我强迫了你,你并没有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