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听到八卦吧?包修并不蠢,翻了个白眼,答道:“没见到,什么班主任啊。”
“嗨,就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女老师,总穿个白衬衫,性格挺古怪的。一时说不清楚,等你来学校就知道了。你没事我就挂了啊。”
听了他的描述,包修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,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身影和这描述处处重合了。
那边的吴谦易没吃到瓜,觉得十分无趣,刚想把电话挂掉,就听到包修语气突然急促起来:“等会!这新班主任姓什么啊?”
“啊?你不知道她姓啥吗?哦,对,你爸出差你这逃课多久了,她来以后你就没来过,你可真够行的。”
“新班主任姓啥你倒是说啊。”包修恨他说不到重点。
“姓常,经常的常,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吴谦易说完,包修那边久久没有回声,死一般沉寂。他以为包修信号不好,放大了音量:“喂?包修你说话啊?听得见吗?”
但此时的包修,拿着电话,双眼无神,盯着自己手中的数学课本,心头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。
像TM做梦一样。
静默了十几秒,吴谦易都要挂电话了,终于听到包修那边又传来响动。于是吴谦易继续说道:“你是没看到,今天李主任的脸臭的呀。你明天不来,李主任可就找到机会了,肯定要为难她,有热闹看了。”
包修直接把电话挂掉,再次沉默。
这就对上了,她确实是用尽一切办法就为把他骗回学校。不然谁会把赌注从五千加到了一万,只为了买一个水友赛的名额。一切奇怪的地方原来都有迹可循。
但再仔细一想……这似乎更奇怪了吧?!
她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么麻烦的方式来解决问题?她可以找到他家长的联系方式,或者找上家门,再不济也可以直接了当威胁他,跟他说如果明天再不回来上课,就开除他学籍。
最让他疑惑的是,在见到他爸的瞬间,她明明可以告状,并要求他爸保证把他送到学校,但是她没有,反而替他撒谎,就好像怕他去不成水友赛一样。
这不是反了吗?包修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。
他翻动着数学课本,窗外突然亮如白昼,然后一个雷劈了下来,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。
包修焦虑抖动着腿,找到了班长的微信,向李宓然要了新班主任的电话号。李宓然这人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且靠谱,很快就发给了他,并没多问一句话。
他怀着复杂的心情,把电话拨了过去。
忙音一声,两声,三声。
包修心里默念着数字,忐忑不安。他等了很久,都快要以为这是空号了,电话才终于接通。
“谁啊?”
慵懒的声音前不久还是他的催命符,包修电话差点没拿稳,哆哆嗦嗦问道:“真是你?”
那边的常湘也听出了他的声音,笑道:“呦,小包子。”
小包子什么鬼?这人哪有一点当老师的样子?到底是什么妖怪!包修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气抖冷。
“你…你这什么操作…”包修词穷了:“你让我回去上课就直说呗,追我跑了二十分钟是什么意思?不是,这很好玩吗?”
“好玩啊。”常湘理不直气也壮。
包修按压住想撞墙的冲动:“又装路人又跟我赌号,你不是应该直接威胁我不回去上课就开除我学籍什么的吗?”
即使到现在,包修也无法完全把常湘和班主任三个字联系起来。刚才还在跟你称兄道弟打游戏的人,突然成了你老师,这谁能接受得了?
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常湘反问。
包修:“???”
他瞬间闭嘴,心情复杂,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就听到常湘那有雷声传过来,让常湘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:“不要下雨天打电话,太危险了。我当初也追过星,知道你的心情,无非就是——课还有一年可以上,水友赛一生就这么一次,拽你回来你也会绞尽脑汁跑,何必呢。我当今天没看过你,但你最近逃课学校该罚你我也不护着你哈。”
她把话都说了,包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他看着窗外,雨水已经积溢起来。
“哦,对了,但也就这么一回,下次你再逃课给我找麻烦,我就锤你。游戏打得不错,明天比赛加油。”
她说完,干脆利落挂掉了电话,只剩下包修一个人还举着手机,傻傻望着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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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下得太突然了。常湘在回家的路上被浇了个透心凉,跑到便利店买了伞,一路踢着水慢慢向家的方向走。
挂掉包修的电话时,她刚好快到家了。常湘抖了抖自己湿了的衣服,胡乱抓了一把半湿的头发,觉得自己是自家小区里最狼狈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