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仔细想想,对徐霁来说,大概并不在乎他是不是晚半个小时回复吧。
这么一想,他又不动声色地沮丧了起来。
打发走小李,卢霖斟酌了一下,打了又删、删了又打,最后高冷地回了两个字:好的。
徐霁坐在车站二楼的肯德基里面,要了杯牛奶,咬了一口吸管:
34分钟!
好气。
没忍住又去柜台问了问,竟然多出来一张五点钟的票,她二话不说果断改签,看了看时间,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检票了。
排队的时候,徐霁犹豫了一下,要不要告诉卢霖她改签了,但想了想,到站五点半,公司六点钟才下班,有点不太合适。
算了,到了再跟他联系吧!
A市的车站人总是很多,徐霁一身轻松,只背了个小小的双肩包,随着人流出了站,看着指示牌下意识往出租车的方向走,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这个点晚高峰,估计会很堵,不如去挤地铁。
刚掉了个头,旁边伸过来一只手,本来想抓她肩膀的,被她转了个身,结果揪在她的后脖领上。
徐霁:???
“这是谁家的小流浪猫啊,我看你转了几圈了,迷路了吗?”
被命运扼住了后脖领的徐女士茫然地瞪大眼睛扭过头,玩忽职守晚了34分钟回她消息的追求者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后,眼神带笑。
“我不是说七点半才到?”徐霁看了看时间,确定这会儿才五点半。
“不小心来早了。”卢先生语气淡定,十分具有说服力。
“来早了两个小时?”
“我比较有时间观念。”
“你翘了班吧?”
“今天正好没什么事。”
徐霁:……
论一本正经地扯淡,徐律师打从十年前就没赢过卢先生。
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在别的方面尝试赢一回。
“卢霖,我知道我这两天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,我向你道歉。”
卢霖应声愣住,一向从容的他难得磕绊了一下:“没、没有。”
他避开徐霁的目光,笑了一下重新看过去:“毕竟,你没有向我汇报行程的义务。”
“我去了你外公家。”
徐霁笑眯眯地又丢出一句,满意地看着卢霖的脸色再次变得精彩纷呈。
“宋阿姨今天中午做了老鸭汤和红烧杂鱼。”
卢霖傻在当场,憋出一句:“好吃吗?”
“很好吃。”
徐霁收敛了笑容:“我现在后悔了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当初要是撒泼打滚不答应离婚,是不是可以经常跟你回家蹭饭?”
卢霖摸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,干巴巴道:“你现在也可以。”
徐霁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袖,声音压得又轻又软:“名不正言不顺啊卢先生。”
“所以呢?”卢霖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头,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。
“宋阿姨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。”
“我觉得我要是说不是的话,她可能不会给我饭吃。”
“所以,我说是的。”
“不好意思啊,我擅自又让你换了个身份。”
徐霁紧盯着卢霖的脸色,一句一句慢悠悠地说,卢霖几次欲言又止,脸色从紧张到茫然,没了平时人模狗样的淡定,倒像是十年前中学课堂上被徐霁的古怪问题弄得怀疑人生的小男生。
“所以,新身份喜欢吗?”徐霁丢下最后一击,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来。
卢霖骤然攥紧了她的手,好一会儿才道:“喜欢。”
“那再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宋阿姨其实没有问我那个问题。”
chapter 35
徐霁从很早之前,就在网络上用心做了一个法律科普类的账号,工作后用单位进行了个人认证,刚工作的那两年,资历浅、经验少,独立经手的案子不多,她多看少说,自己用心整理经典案例,在社交网络上回答粉丝有关法律的一些问题,有时遇上社会反响比较大的经典案件,她也会熬夜整理资料,写点干货满满的长文。
后来,她的名气慢慢起来了,也接手了几个不小的案子,不管是在网络上,还是行业内,都有了不小的名气。
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义,追求真相、捍卫公理,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。
直到她收到了第一个恐吓包裹。
满满一箱的死蟑螂、腐烂的死老鼠,血肉模糊,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泡沫箱子里散发着恶臭,徐霁当场吐了出来。
当时有人提醒她,说她这次的案件不好搞,情妇谋财杀人什么的,不管真相是什么,这个叫罗美林的情妇跟凶杀案都脱不开关系。
而作为罗美林的辩护律师,要把握的度就很关键。
徐霁知道他的意思,明哲保身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