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句话说,拖得越久母亲恢复的希望越小。
司莹自己也从事相关的行业,对这一切也心知肚明。她本以为当了法医后会看淡生死,没想到事到临头她也胆怯起来。
她问医生:“有没有别的办法是我能做的?”
“陪伴是一方面,你母亲到是不缺亲人的陪伴。可能要说点高兴的事情让她知道,你有什么好消息也可以告诉她,比如结婚、生子。情绪好了,任何病都会好得快。”
司莹在心里长叹一声。
她现在哪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妈妈,坏消息倒是有一箩筐。继母被人杀了,父亲不知所踪,欠下的一屁股外债也不知道该怎么还清。碰到情投意合的人结婚生子更是不必指望,她从美国回来后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所以她接受了她爸联姻的安排,只是没想到她爸会这么不靠谱。找了一个骗子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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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。司莹没再打车,而是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回B市。上车前她就发现自己手机居然没电关机了,于是在车上就充了会儿电,顺便还眯了一会儿。
睡得正迷糊的时候,身边的女生突然轻轻推了她。司莹睁开眼睛迷惑地望着对方,只见女生指了指她正充电的手机,小声道:“有人给你打电话,好像挺急了,打了好几个了。”
司莹拿起手机一看,果然对方还没挂断。女生凑近看一眼笑了:“陌生号码啊,那可能是诈骗电话。不好意思早知道不吵你睡觉了。”
“没事,不是骗子,谢谢你。”
女生小小地八卦了一下:“是男朋友吗?”
“不是,是……朋友。”
司莹边说边接通了电话,也不知道“朋友”两字曾明煦有没有听进去。反正电话那头他的语气特别冷硬,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负气压铺天盖地向她袭来。
对方开门见山:“你去T市做什么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去T市?哦,是护士小姐姐说的吧。”
司莹也不记得自己早上有没有跟护士提一嘴巴这个事儿。但既然曾明煦知道,那肯定就是她说了。
电话那头曾明煦站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,周围站满了战战兢兢的人。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老板要他们找一个女人,还找得这么急。
连手机定位都用了,好容易发现女生人在T市。对方也终于接了电话,可为什么老板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喜悦,周身散发的阴郁气息快把人逼得窒息了。
一开口竟有几分调侃:“又想跑,欠的债不想还了?”
原来是欠钱的啊。众人瞬间了然,觉得老板一切奇怪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只是好奇这女的到底欠了他们老板多少钱,才能把人急成这样?
几个人彼此眼神交流一番,得出的结论都是,只怕得有几百个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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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莹下了火车就直接坐上了曾明煦派来的车回了医院。一进病房就看到医生护士站了一堆,吓得她一跳,以为曾明煦的伤出现了反复。
结果走过去一看,却发现医生正在训对方:“石膏拆就拆了,但你怎么能乱跑呢,知不知道很容易让伤势变重。还有你这绷带怎么回事儿,小孙赶紧给换药,血怎么都渗出来了?”
护士就要上前给曾明煦换纱布,却被对方抬手轻轻挥开。
“能不能让我跟她单独谈谈,谈完了随您怎么训都行。”
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,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,特别像上学的时候挨教导主任训斥时那满不在乎的神情。
医生也像是怕了他这不着调的样子,手一挥招呼着其他一起离开,将病房留给了司莹和曾明煦两人。
司莹就走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口:“你这怎么搞的,是在哪里撞了一下吗?明明都快好了,怎么又迸开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天旋地转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莹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压在了沙发上。
曾明煦一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捏住,膝盖跪在了她身边,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沙发里。
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
司莹这才注意到他双眼里带有血丝,整张脸阴沉到吓人的地步,看得她一整心紧张地跳个不停。
换作从前,她一定以为九中扛霸子是要动手揍她。
但曾明煦只是哑着嗓子问了她一句:“你这回又想跑哪儿去?”
“我没想跑……”
“又想一声不吭跑得远远的。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还会放过你?”
司莹到这会儿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。所以他是担心自己跑了不还那几千万的债务是吗?
她赶紧出声安抚对方:“不会,这次跟上次不同。上次我没欠你债,这次我一定不会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