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辰是先帝所有皇子中,年龄最大的,但却被排到了最后一个登基,足以说明,他平日在宫里,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透明人。
加上又见证了前面几个兄弟,不明不白接连死去,慕容辰对皇位、对太后那叫一个避之不及,从登基的那天开始,就把每天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过。
整日只顾游玩赏乐、吃好喝好。
对于朝政大小事情,从来不会主动过问,一旦问到头上,那就是听太后和内阁大臣的。
他的存在,跟吉祥物没两样,对了,偶尔还会帮忙用下玉玺。
就这么一个皇帝,突然想亲政,大部分文武大臣,真切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大好,就算想跟太后对着干,那也得厚积薄发,耐心筹谋一段时间吧……
现在这……这么直接,太冲动了吧?
不过,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丝助力。
有些官员,天生就是传统保皇党,他们认为太后是牝鸡司晨,皇帝哪怕再垃圾,那也是皇帝,先支持他立住再说。
至于朝政之事,可以慢慢学,而且今日,皇帝这几件事都处理地不错,可见还是有潜力的。
陆秉行坐在龙椅上,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,分辨着哪些是自己阵营的,哪些是可以拉拢的,哪些是太后的,哪些是心怀鬼胎的?
这跟讲台上上课差不多,很多学生会在下面,暗中抛眼色,偷偷睡觉、吃零食,自以为做得隐秘,没人知道。
但两者所在高度有天然差距,以为只能是以为,其实一切,上面的人清清楚楚,只不过没有直接指出来,让大家都尴尬罢了。
堂堂天才那就能看得更清楚了,不仅因为智慧无双,也因为比别人多活了好几世,各种各样的蠢材,他都见识过。
之后的朝会,大家自动自觉地没有再提出什么问题。
下朝之时,陆秉行站定住,先拱手恭送了母后。
太后却没有立刻走,微笑着看了他一眼,神色莫名,“皇帝有心朝政,再好不过了。”
陆秉行淡定点头,“是。”
太后扶了扶沉重的鬓角,“哀家好久没同皇帝一起用膳了?”
陆秉行早有准备,从善如流道,“今日午膳,母后可还方便,儿臣恰好有事想跟母后禀明。”
“好,那哀家得赶紧回去让膳房准备一下。”
孙友全看着太后的神色,又看看自家冷静沉着的陛下,心里头慌慌的,怎么一夜之间,感觉一切都变了。
他皱着眉头,一夜?
难不成是舒氏女那个妖精,改变了陛下?
肯定是这样,明明陛下以前根本不怎么碰女人的,昨晚却被他勾成那样,现在,甚至还跟太后……
“回吧,舒美人该等着朕用早膳了。”陆秉行宽袖轻拂,淡淡道。
呸,果然,果然就是在这样,陛下上朝,居然还想着她呢?
这舒氏女是个祸国妖姬无疑了,陛下终究太年轻啊,没看到世间繁华,偏偏就迷上了这么个妖女?
他可怜的陛下啊……
孙友全整天乐呵呵的胖脸上,难得出现如此多的愁情别绪。
到乾清殿的门口的时候,陆秉行随口问了一句,“舒美人起了吗?”
乾清殿门口候着的是静萍姑姑,闻言,赶紧上前答道,“醒了,陛下上朝后不久,舒美人就醒了,这会正等着跟陛下用早膳呢!”
陆秉行的步伐加快了些许。
见状,孙友全更伤心了,这个妖女!
走到正殿中,就见舒承希穿一身崭新的粉色宫装,头发用发带虚绑着,侧身靠坐在窗前,看着外面院子里的紫玉兰发呆。
陆秉行冷冷道,“久等。”
舒承希赶忙起身,“参见陛下。”
陆秉行回头,对后面人吩咐道,“早膳布好后,不需人进来伺候,我和美人独享。”
“诺。”
宫人手脚麻利,很快便布置好一切,掩上了殿门。
陆秉行走过去,熟练地将人抱到怀里,淡声道,“疼不疼?昨晚我有给你擦药膏。”
舒承希瞪大眼睛,看着面前的皇帝陛下,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?
陛下这番作为,若是对于一个普通女子,那当然已经是极好的了,不,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。
但他一个男子,从小读儒家经学,知礼仪伦常,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承欢人下,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,还是他中药之后不清醒时做的糊涂事?
两个人几世相守,陆秉行对他再了解不过,看着他这神色,便瞬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。
这个蠢媳妇!
他心里顿时不大爽快,颇有些怨气道,
“朕警告你,你可别想过河拆桥,提上裤子不认人,昨天晚上,是你自己半推半就从了的,而且按最后表现,显然也是非常舒爽的,现在想后悔是万万不行的,你已经是朕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