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光赫说他有私心,故意撒谎嫁祸,但其他人,也照样可以说陈光赫有私心,嘴硬不愿意承认?
这梦本来就是无法验证的事,但他是皇帝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别说他没杀,就算真的动手了,谁又有立场怪罪呢?
这时,几个保皇党老臣抬起了头,拱手严肃道,
“臣启陛下,陈光赫身为臣子,如此不忠不敬、藐视君上,心里只有自己的小家,漠视朝廷国家、黎明百姓,臣请陛下治兵部尚书陈光赫,大不敬和失职失德之罪。”
此言一出。
除了几个跟陈家交好的世家之人外。
其他官员,亦纷纷上奏附和,“陛下何等尊贵,国运何等重要,臣请治陈光赫,大不敬和失职失德之罪。”
陈光赫脸色一白,几乎软倒在地。
事情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
……
陆秉行自然顺应时势,做了最终总结,“你冒犯君上,是为不忠不敬;不经查证,胡言乱语,身为官员,是为失职;为一己私心,无视国家和百姓,是为失德。
如此不忠不敬且失职之人,朕要你何用,念在陈家先祖的份上,朕不杀你,但从即日起,给朕滚回家,削职反省,若再敢出言狂妄,朕便治你欺君之罪。”
“陛下仁慈,陛下英明。”众百官高呼。
陈光赫这时已收敛好情绪,冷笑一声,“谢陛下恩典,微臣接旨。”
呵,正所谓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……
君恩……
就看这君恩,还能降几时吧?
下朝后,陆秉行跟太后谈了几句,便直接移驾回乾清宫,想宝贝媳妇了。
刚在朝堂上受了气,需要亲亲才能好。
因为昨天,舒承希对去锦衣卫表现出来的期待,太刺眼,陆秉行晚间趁机索求了不少好处。
以至于他回去的时候,那只小懒猪居然还没醒。
陆秉行看着他裸露出来的,脖子上、肩膀上的点点痕迹,不禁有些心虚。
嗯,这都是爱的印记,不能怪他,不能怪他……
不太好意思打扰宝贝媳妇,堂堂天才干脆一个人简单地用了早膳。而后,便坐在寝殿里,开始批起奏折来。
这些奏折已经堆积了不少天,大多是各地年前就往上送了,但碍于车马不便,直到现在,才送到宫里。
按照原先的规矩,奏折先是由内阁票拟,然后送去慈恩宫,由太后做最终审查,有问题的打回去,内阁重新商定,没问题的最后到乾清宫用印。
但今日,太后口谕,从此以后,直接省了慈恩宫的那一遭。
也就是说,内阁票拟后的所有奏折,以后便直接送到他这边来了,由他独立判断处理,太后在放权了。
陆秉行内心平静无波,这本就是可以预见的结果,太后虽然处理地不错,但怎么可能比得上堂堂天才、人类奇迹?
而且,太后这个老太太,也真的很不讨人喜欢,他回忆起下朝后,他们在太和殿偏室的对话。
太后拿出一本书册般的东西,“这便是哀家手上所有的力量了,今日全都交给皇帝。”
陆秉行翻看几眼,点点头,“母后辛苦。”
太后眼神悠长,“以后辛苦的便是皇帝了,哀家也要多谢皇帝信任哀家,哀家希望皇帝日后,能放杨家后辈一条生路。”
陆秉行冷声道,“国法在前,朕一切依法行事。”
太后也没有强求更多,只有些好奇问道,“皇帝为什么会如此自信,哀家不会站在杨家那边,会轻易让权?”
陆秉行蹙眉。
他和杨家的差距,犹如天堑,这还需要选择?
“好蠢的问题,太后心里没数吗?”
太后眯了眯眼,轻笑道,“皇帝,知道哀家,最痛恨他们杨家的是什么?
他们杨家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过,要扶持哀家登基,在他们眼里,女人就是不够资格当皇帝的,但是凭什么,凭什么女人不能当皇帝,哀家最痛恨的,就是那群男人的想当然!”
“哼,杨家他们就只想,借着哀家这个跳板,自己登基上位,像王莽,像杨坚,他们想得美?”
“哀家得不到,他们更得不到,哀家要让他们尝尝,一朝失去的滋味!”
陆秉行神色平淡,“看来母后很想当皇帝啊,不过,儿臣现在告诉你,儿臣也不会让母后登基的。”
他举了举手上的册子,“母后,你后悔还来得及。”太后脸色冰寒,“怎么,你也认为女人不能当皇帝吗?”
陆秉行摇摇头,“女人当然可以,更何况是母后你,母后之英明,早已胜过世间绝大多数男人。”
太后不解,“那你刚刚?”
陆秉行一本正经道,“那自然是因为朕比太后更杰出百倍,而且比太后年轻几十岁,显而易见,太后有生之年,是再没有机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