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期准备那么多,仿佛跟闹剧似的。
真是蠢货,天大的蠢货……
他们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个帮手。
这吴王和舒家被抓到锦衣卫一夜过去,说不定也把他们给供出来了。
不过,他们世家并未直接参与,只要打死了不认,法不责众,陛下难道还能把它们这么多人全杀了吗?
还是李相先开口,“吴王居然进京了,不说他给陛下下毒,光是藩王无诏进京,便足以证明其心怀不轨,不知吴王人何在?”
邵均立刻回道,“昨夜在舒家被禁军和锦衣卫当场抓获,现正关押在锦衣卫的昭狱中。”
李相摸了摸胡子,“好,人赃并获,如此一来,此事断再没有其他可能。”
御史大夫也横眉冷竖道,“舒家好大的胆子,敢伙同藩王叛乱,可怜先祖累累声名,今日便要毁与一旦,一干人等可都抓捕入狱了?”
邵均道,“已尽在昭狱之中,不过,吴王被抓捕入狱后,还招供了一件事,此事兹事体大,涉及极广,臣需向陛下禀明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,白纸黑字之外,上面还有朱砂手印,众臣了然,这应当是一份供状。
果然,就听邵均继续道,“这是吴王的供状,他昨夜供出,参与此事者,不仅舒家,还包括朱尚书、李侍郎等等,共计南北七大世家。”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。
疯了吧,这是……
李相当先转身,对着身后百官喝道,“尔等好大的胆子?”
其余官员微微侧身,开始对着某几个人侧目而视,议论纷纷,“你们世家莫非都疯了吗?”
“七大世家居然全部参与,这是对陛下心怀有怨吗?”
“确实,依吴王的实力,若是没有背后力量支撑,他怎么敢保证自己能安然登上皇位?”
那些世家之人,早有心理准备,听闻此言,立刻整整齐齐地纷纷跪下请罪。
“臣等冤枉,臣怎会参与此等叛上作乱之事,这怕是吴王有意报复啊,他自己得不到皇位,故而刻意攀扯我等,霍乱陛下朝纲。”
“请陛下明察,臣等与吴王素无往来啊!”
“陛下明察!”
这时,殿外忽然传来禁军的通报之声。
“镇远侯闻林求见陛下!”
百官犹疑,镇远侯这时候进宫,是听闻陛下遇刺之事吗?
陆秉行嘴角轻勾,来得太及时了,“宣!”
镇远侯身形高大,穿着正式,并非朝服,而是一声盔甲,手上则捧着一个盒子,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人。
若不是大家知他忠心耿耿,这画面跟当年荆轲带着秦舞阳,倒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。
“臣闻林参见陛下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那年轻人也跟着跪下,高呼道,“草民闻杰参见陛下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陆秉行点点头,“平身,爱卿久不上朝,今日怎么突然这副打扮觐见?这位陌生少年叫闻杰,莫非是爱卿的亲人?”
闻林恭敬回道,“臣听闻陛下昨日居然遇刺,心中实在难安,恰巧,也确有大事要禀告陛下。”
陆秉行面色依旧,淡声道,“朕无恙,贼人动手前,便已被抓住,爱卿勿需忧心,却不知爱卿,今日所禀何事?”
闻言,闻林安心地点点头,然后侧身拍了拍身边少年的肩头,“还没回陛下,这是臣走时多年的亲子,刚刚才被寻回来,而臣要禀报之事,也多亏了他的帮忙。”
“哦……”陆秉行挑眉,仿佛很有兴趣。
闻林又偏头,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位世家之人,“敢问陛下,不知这几位,如何触怒了龙颜?”
邵均赶紧主动上前回道,“陛下昨夜遇刺,乃是吴王主使,昨夜禁军抓住吴王后,吴王在狱中供出其盟友还有诸世家,故陛下正在询问。”
闻林脸上闪过一丝恍然,后冷冷喝道,“好大的胆子,又是世家,这些世家真是无法无天。”
他瞬即转身,看向上方的君王,“臣今日所禀之事,也与各大世家相关。”
此言一出,跪在地上的几人,不由瑟瑟发抖起来,听镇远侯的语气,便知来者不善。
可这镇远侯,怎么好好跟他们世家杠上了,他们可从未得罪过他。
众大臣也是摸不着头脑,镇远侯向来不理这些朝政之事的?
陆秉行双眼微眯,“爱卿请讲。”
“诺。”闻林将盒子打开,里面是几本账册,和满是血迹的供书。
陆秉行眉头一抖,百姓之难,高坐太和殿上的他,难以想象万分之一。
闻林将东西交给孙友全后,开始娓娓道来,“臣近日,因为私事,微服去了一趟山东……”
据镇远侯所言,他亲生儿子闻杰被贼人换走之后,卖给人贩子崔大娘,崔大娘将其带回山东老家,直接自己收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