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赵思清上回给他用得什么药,效果奇好,腿上断的骨头接了起来,现在都能下地走动了。
看了一会,转过身,发现容宴同志还在打扫,他轻轻蹙眉,打趣道,“你这是做什么呢,恨不得一寸寸擦过去?”
容宴回过头,嗔怪地笑了笑,“你上回生病,大概没注意,赵同志似乎特别爱干净,他救了你,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,好不容易来做回客,那怎么也得让他舒心点吧?”
冯润洲感觉自己,似乎许久没看到容宴这么轻松的笑容了,心里一时万般滋味,不禁想起年少时,两人在大院里玩耍的时光。
终究是他冯润洲无用啊,不能让容宴一直那么开心……
他站起身,过去一起帮容宴清扫,一边继续取笑道,“你倒是很关心他,他上回还当面骂你蠢呢。”
容宴笑道,“赵同志还年轻呢,恃才傲物,说着玩的,我都不介意,你倒是一直记着,人家可是你救命恩人。”
冯润洲摇摇头,“我对赵同志自然是大恩不言谢,但他一个晚辈,敢这么说你,等下他过来,必须得跟他好好说一通。”
“你啊……”容宴无奈地垂头笑了。
不过,心里却是甜蜜无比。
这时,冯润洲又笑道,“而且,那小子打什么主意,我还不知道吗,他啊,是看上文熙了!”
容宴蹙眉,看着眼前人,觉得他是GAY眼看人弯。
尤其,他们都把文熙当成亲后辈了,一副老父亲的心态,所以才更……
冯润洲和容宴两人青梅竹马长大,看他随便一个动作,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
这小东西居然怀疑他,冯润洲恨恨道,“你过来……”
容宴不疑有他,以为他伤口或者哪里怎么了,赶紧上前。
然后,就被人一把抱到怀里,咬耳朵。
“不许再为别人说话。”
容宴双颊通红,手上一把拍下去,“快四十岁的人了,像什么样。”
冯润洲这下更不高兴了,居然嫌他老。
那怎么能行,抓着人就亲了上去。
容宴被他下巴上稀疏的胡茬,戳得有些疼,又伸手拧了他两下。
“咳咳……”
秦文熙轻轻地咳嗽了一声,有些尴尬。
冯先生和容先生是一对革命伴侣,这事他一直知道,这也是为什么当初,赵思清对他说出那个要求时,他并没有太多反抗情绪的原因。
两个人经历这么多风雨,携手半辈子,感情还能这么好,真是难得。
想到此,秦文熙忍不住侧目,看了眼赵思清,他们以后也能这样吗……
虽然他们两,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在一起,但是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,那么最好就不要轻易放手。
不论发生什么,都能够一直不离不弃,互相扶持……
被人注视,尤其是被宝贝媳妇儿注视。
陆秉行立刻敏感地偏过头,恰好对上媳妇的目光,天才不由神色微动。
媳妇儿这么看他,见景思亲,是也想被亲?
啧……
从那天之后,媳妇倒是原来越坦诚了……
秦文熙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,赶紧两步走上前,到冯先生身边,“今天我们带了不少东西,大家可以好好吃一餐。”
容宴也很尴尬,巴不得能尽快转换话题,转换气氛,立刻点点头,“好,山崖后就是小溪,我现在去处理,赵同志先坐会,润州你招待一下。”
秦文熙道,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冯润洲站在牛棚前,一直看着两人身影消失不见。
这才转过头去,看到赵思清,立刻先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,“多谢。”
陆秉行脸色微僵,天才受不了人这样,赶紧伸手扶他。
冯润洲真诚道,“救命大恩,耽搁至今日,方能道一声谢,冯某着实,惭愧难当……”
陆秉行轻轻摇头,平声道,“勿需如此,受人之托、忠人之事罢了。”
闻言,冯润洲大约知赵思清是怕麻烦的人,无意纠葛,道谢完毕后,也不再多说,而是直接请人坐下喝茶。
他现在这个情况,说要报恩,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,什么都做不了,如此又何必要说太多。
若将来还有能力报答,又哪里需要多说空话,只用心做出来便是。
陆秉行拿着缺了口,却洗得很干净的陶瓷碗,慢慢品了一口。
刚刚闻到茶香,便知这茶不差。
冯润洲看他姿态,饶有兴趣问道,“如何?”
陆秉行轻轻点了点头,没多说什么,他几世轮回,王侯将相,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这茶算是不错,只因野趣,其余倒无法说太多。
冯润洲倒很有兴趣,跟他说起,这茶是他干活时在山崖缝中间发现,而后采回来,自己晒干、琢磨炒青的,只得了一小把,却也算是苦难生活里的诗情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