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千金她自己回来了(60)
“是,”姜裳看着评委席上肃穆端庄的靖西侯夫人,然后对崔雪关展颜一笑:“不过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,快回去了。还是江南好。”
姜裳抬抬下巴:“她这样的水平,大概能在这群人里排上多少名?”
台上贝容芷手一抬,落下最后一个尾音。
崔雪关撇撇嘴,勉勉强强说道:“她,还行吧,说不上多好,还能入耳,在这群人里,中等肯定有,出场在前面,是弹古琴里目前表现最好的,应该能排中等偏上吧。”
比她预估的还低一些,姜裳微微笑起来,看来还是有把握能拿好一点名次的。
崔雪关见她露出胜券在握的笑,心里觉得有趣。这个小娘子看起来对自己很有信心,希望不是夜郎自大,如果表现不好,估计两三年内在京城社交圈里见不到她了。
这次表现不好,应该会被家里人嫁到不太好的人家里,说不准以后都见不到了。
瞧她长得不错,性格也好,希望能有与信心相匹敌的实力,京城也少有这样有趣的小娘子了。
崔雪关哂笑,顿觉没什么趣味起来,一场比试定排名,一次排名定终生,女儿难啊。
贝容芷拿了上乙,这个名次在今日百来名小娘子中足以排前三十,若是今年卡得严,甲等给的少,说不定能进前二十。
她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。下来的时候她特地看了眼姜裳,却见姜裳已经跟崔雪关坐下来,两人时而说笑时而对着门外舞台指点,竟然一副相识恨晚的样子。
看得贝容芷一滞,心头火起。这个小骚狐狸,男的不放过,女的也不放过。果然是贱人的种。
崔雪关见了贝容芷的眼神,纳闷道:“你怎么得罪你这个妹妹了,她看起来对你十分仇恨。”
再有恩怨的姐妹到了外面也会掩饰一二,作出姐妹情深的样子。
方才约赌的时候,崔雪关有意把赌约定在姜裳与贝容芷身上,原因就是她知道王双月的性格,这个人面上装作温柔可亲,实际上记仇跋扈又自负,得罪了她的人,若身家门第比她高就罢了,若是比她低,她必狠狠报复。
她那时虽不知道姜裳的身世,但是从周围人的三言两语可知门第并不高。
姜裳把矛头对准王双月时,她还以为贝容芷是站出来帮忙劝架,但细一听,那个味儿完全不对,分明是在给王双月漏底子,煽风点火挑拨离间。
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,竟然这般认真努力想给自己姐妹使绊子的。
“噢,”姜裳并没有把贝容芷放在心上,轻松写意,“我爹跟娘私奔之前娶了妻子,就是她娘,我嫡母的女儿。”
姜裳一点也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,有人问就很自然说出来了。
她思索了一下:“她娘嫁进来那天给我爹娘下药,一个助兴,一个打胎,我爹那时早有私奔之意,原本不想动她,谁知道……我娘身子因此受了不少亏损,我六岁那年就离世了。”是个狗血故事,讲起来太复杂,大略讲一下。
毕竟贝家不是她的家,她马上就要走了,这些丑事,敢做就应该敢当。
啊,这,好嘛,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了。崔雪关咂舌。
崔雪关琢磨过味儿来:“哎,那我说让你和贝容芷对赌你怎么不应,反而挑上了王双月?”
“我说了呀,”
贝容芷过后又上了几个人,如今台上是个不认识的小姑娘,因为太紧张发挥失常,在台上哭了起来。
姜裳看着那个拿了中丁排名牌子捂着脸哭着跑下来的小姑娘,眉头也没动一下,淡然自若,“她不配。”
她师从蓝轻衣,江南最有名的乐手,莫说她才学了两年,就是才学一年的她,也比今日的贝容芷强。
天赋是一回事,勤勉是另一回事,自她开始学琴以来,不管刮风下雨下雪,日日都要去练习。天赋加上勤勉,再配合名师指点,她的琵琶技艺一日千里,水平自然不是这些京城里娇养的闺阁千金们能比的。
说实话,她都有点欺负人了。
王双月上去了。
姜裳眼睛跟着她,打算认真听听她这个对手的水平。
二胡是个容易让人误解的乐器,它只有两根弦,学了琴才知道,弦越少的乐器越难以掌握。
学二胡其实说出去不太好听,王双月既然敢把这个乐器拿出来,那么说明她的水平已经到了一定程度,有自信能够打破这种误解。
姜裳还挺期待的。
王双月第一个音一出来,姜裳心里就赞了一声,音很准。
乐曲欢脱明快,如同天真快乐的孩提时候,中期突然急转,悠远绵长,仿佛少女独坐窗前,幽幽叹气,后期渐渐活泼起来,似乎能看到未来生活和谐美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