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的爱丽丝(26)

他们按照网上的视频等，做了佛跳墙、辣子鸡之类的，爱丽丝注意到铃木不太喜欢放太多的油，所以炒菜或肉的时候几次都有一点糊了，她推测对方应该是不习惯太大的油烟之类的，但后来也顾不得了，即便有油烟机，整个厨房也闷热得紧，已经弥漫满了那种缠人的味道。

他们不停洗菜切菜炒焖炖煮，每样放的量都不多，想着这样能多做几道菜，结果做到后面才发现这些异常耗时，但食材都下锅了也收不回来，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，烧炖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差不多结束了。往好处想，爱丽丝觉得自己离一个大厨只差高帽子的距离了。

他们将菜摆好，丰盛满当地摆了一整桌，正准备大朵快颐之时，爱丽丝却听到了敲门声。

她很好奇是谁这么晚来找自己，让铃木先吃着，自己起身去开门。

打开门后，面前的身影让她十分惊愕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她看到苏高阳郑重地站在门口，穿着便服，除了个手机在手里似乎也没别的东西。

“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，你现在方便吗？”苏高阳道，爱丽丝不知道他想说什么，但对方看起来有些局促的模样。

“呃……”爱丽丝稍微迟疑了一下，然后侧过身子道，“进来再说吧。”

苏高阳点头进去，闻到一股香味，发现里边还有一双鞋子，“你这儿有客人么？”

“嗯，”爱丽丝点了点头，“我朋友。”

苏高阳有些疑惑地跟上去，他觉得那双鞋子是男性的，但又不记得爱丽丝有什么男性朋友。

等他看到铃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愣住了好久。

“这位是？”他对着爱丽丝问道，他不确定这种中文语调的人是不习惯普通话还是不习惯中文——直到铃木用日语做了自己介绍。

“就是这样，”爱丽丝道，“他来自日本，铃木。”

“Okay……你好，”苏高阳对铃木挥了挥手，随后跟爱丽丝道，“我们能单独聊一下吗？”

爱丽丝指了指自己，见对方点头，便答应了。

他们去了阳台边，苏高阳直截了当地问道：“他是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
“上礼拜。”爱丽丝毫不避讳地回答。

“这算什么呢？”他皱起眉。

“借住。”爱丽丝依旧坦然地简言。

苏高阳看着爱丽丝，这时候他才发现爱丽丝形象上的变化，虽然用了发绳，但明显短了很多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，她的气质似乎与之前也很不一样，让自己觉得陌生——虽然从这学期开始他就渐渐有这种感觉了，只是这次更加强烈而已。

“你毕竟一个人住，让一个男的住进来像什么话？”

“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，而且只是暂住几日，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，”爱丽丝平静地回答，“我更想知道你这么晚来，是要说什么事情？”

虽然这么问，但爱丽丝心中已经有所预感和准备了，这几日唐涵涵仿佛为了给她做心理建设一般不断地进行某种暗示，她也不是傻子，哪能不知道……

苏高阳有些支吾起来，扯了几个字眼，似乎就是挤不出正题。

爱丽丝也不催促，站在那里默默地等着。

等了一会，苏高阳又道：“你……对那个人是？”

爱丽丝知道他指的是谁，坦言道：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
苏高阳点了点头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话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，没有轻松亦然没有恼怒，硬要说的话反而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。

“难道你们没有——”

爱丽丝突然觉得很可笑，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苏高阳，但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对话毫无意义，浪费时间，打断道：“你是想证明什么呢？”

这话对于苏高阳来说似乎犀利地戳中了什么，他明显有些不悦，却没有发作，“我只是关心你。”

“谢谢关心，不过先说你的事情吧，这么晚过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对。”

“好吧……其实……”

阳台上的风哗啦啦吹动着帘子，配合着树叶的沙沙声，揉碎了人的话语落进了夜晚的沉寂中。

等爱丽丝送苏高阳出门口后，回到了餐桌上，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爱丽丝你看起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。

“出了什么事吗？”铃木倒不是想八卦什么，但这个时间和场景显然不是什么寻常事，他不可能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。

“不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，”爱丽丝对铃木道，表情上看不出什么，她坐在桌旁拿起碗筷，“没有这些菜重要。”

爱丽丝并没有在逞强，这次的分手比她想的要平淡得多，如同一根在空中飘落了许久的羽毛终于落在了水面上。而剩下的情绪，用食物就能够自然疗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