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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孔雀河(69)

作者: 泥星星 阅读记录

罗布说:“好!等过了今年,我们便不可同日而语了。”

果然过了没几日,庆谷来报:迪里老爷回来了。

罗布赶紧洗漱一番,带着庆谷去登门拜访。

来到院子门外,门口的奴仆便进去通报。不一会儿,迪里老爷的管家出来,把罗布二人迎进了院子,来到客堂。

罗布见一个大约六十几岁的老者站了起来,朝他们看过来。只见他身穿嵌着蓝绿两色滚边的斜襟麻布上衣,素色的麻布灯笼裤,脚踩一双棕色的皮靴。罗布便知这位穿着考究的人,必是迪里老爷了。

罗布拱手行礼,说:“久仰久仰!罗布在此打扰了!”

迪里老爷整一下自己头上的羊皮帽,手附胸口回礼,笑道:“神使大人的行礼,却是与众不同的。”

罗布环顾一下屋子四周,见墙边靠着几个柜子,上面摆放着一些精美的铜器、陶器,他说:“迪里老爷不在家有段时间了,希望家里没有少什么东西。”

他一眼扫到一个木架子上有一个像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铁块,被当成宝贝供着,就多看了一眼。

迪里老爷说:“大人好眼力,那是太阳神从天上降下的宝物呢。”

罗布心里发笑。他随口说:“天上掉下来的?那是,肯定非同小可。”

迪里老爷请他们坐下,管家马上端出酒水来。

迪里老爷说:“乔裁缝早就和我讲过,贵军秋毫不犯,令人敬佩,连毛贼打破我两坛酒,您都要给我钱,实在心有不安。其实这些东西,有什么要紧?神使大人既为阳河国总督,比亚镇的人民、物品,已是囊中之物,神使大人何必如此小心?”

罗布说:“我军既来比亚镇,必要保一方平安。阳河国、恩塞国皆为太阳神的子民,却不幸各为敌国,互相争战,其实不该。必有一朝需干戈停息,人民安乐。如今恩塞国朝廷失德,比亚镇顺应天意,摆脱压迫,岂非善事?”

迪里老爷说:“大人既为神使,所言自然就是神谕。”

罗布说:“若施德政、行善事、保人民,即为顺应神意。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,凡造福于民之人,即为神使;凡为民请命之言,即为神谕。何必非神使不能传神谕?”

迪里老爷见罗布还没说几句话,就言辞犀利,心甚异哉,不由对这位年轻人多了几分敬意。他摸一下自己的胡子,问:“神使大人所言极高妙。只是不知今日来此,有何吩咐?”

罗布说:“岂敢?久闻迪里老爷乐善好施,声望高重。今日罗布来,是希望迪里老爷出来继续主持镇里的事务。”

迪里老爷说:“我听说镇里一切权力都归先知社。老朽年事已高,不如苟且余生,图个安稳罢了。”

罗布说:“先知社者,先知神谕、服务为民,集优秀分子为一群,绝非令出一人。若事有不当,人皆可言,有则改之,无则加勉。迪里老爷何不亲自考察?”

迪里老爷说:“大人错怪了老夫。我已年老,本并不惜命。然天道轮回,非世人能够抵挡;王权威重,非你我能够左右。加之奈何?”

罗布说:“我知天上片云,飞鸟乘荫;漠中寸泽,蝼蚁偷生。千百年间,天道自然沧海桑田。然则人虽只取几十载,必建功业,何其荒废。”

迪里老爷说:“红尘仆仆。我在恩塞国确实颇有人脉,其实自祖上起,我家就一直居住此地,其时,尚未有恩塞国、阳河国呢。我心无所从,如今再自取清净,有何不可?”

罗布说:“尘者,气所至,其实无处清净。我们每天都在吸进灰尘,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每天把事情做好些。”

“天地广阔,人其实渺小。微烛寸光,无益与众。 ”

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救一人,即救整个世界;愿暖一人之心,即是暖天下之道。 ”

迪里老爷又摸起胡子来,半晌低眉不语。良久,他一抬头,见罗布正在微笑着看他,他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。

两人相视哈哈大笑。

罗布也不多言,起身告辞。迪里老爷并不挽留,两人施礼而别。

桌上的酒水未有一人动过。

出了门,庆谷问:“大人,刚才你们两个说的话,在下每个字都听到了,可是一句也不懂。不过,看样子迪里老爷被您说服了,您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”

罗布说:“我那都是瞎扯的。”

庆谷吃惊地看看他,说不出话来。

第四十一章

回边关城的路上,罗布见田野边的田埂上都种上了树,水渠也挖好了,一路走来颇有些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。

一名农夫见罗布一行人过来,杵着锄头朝他看,咧着嘴笑。罗布瞧他眼熟,便勒住马,问:“你是谁?我们见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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