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堂堂一大亲王学木雕?
沈隽突然心领神会地用折扇拍了下手心,道:“你学这手艺,雕这些个玩意儿不会是送给长乐的吧?”
提起长乐,沈烬温深邃的凤目立即溢满了温柔之色,勾唇笑道:“嗯。”
沈隽感叹道:“这丫头,要知道是你亲手雕刻的肯定喜欢的爱不释手。”说着,目光一溜,无意间落在了书案上的一个黑漆莲花纹锦盒上。
那锦盒开着,里面好似放了一个女人用的帨巾?
上面还放着一支金灿灿的荷叶金簪。
“咦?你书房里怎会有女人用的东……”沈隽眼睛骤然一亮,正要伸手去取拿簪子,眼前突然寒光一掠,他本能地缩回手,定睛一看,一把刻刀稳稳地插在锦盒的旁边。
若是他的手敢摸过去,想必那刻刀插的就不是桌面,而是他的手了。
他难以置信地扭转脖子,瞅着沈烬温等待他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。
沈烬温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,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,道:“这是赃物,不能瞎碰。”
沈隽:“……”
沈烬温见沈隽狐疑地盯着他,显然是不信他的说辞,只好放下木雕起身,拉住沈隽的手往坐榻那边走,“我忙好了,正好可陪阿兄下一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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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娉婷搁下手中的狼毫,大大地伸了个懒腰,画了一整日了,此刻已是腰酸背痛的。
恰好映月从外面鬼鬼祟祟地进来了,进屋后映月立马关门,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出来。
“娘子,东西弄过来了。”
孟娉婷点了一下头,将画了一半的仕女图吹干卷了起来。
这才接过那包东西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包红艳艳的红花。
孟娉婷捏了一撮红花在手里捻了捻,嗅了嗅,点了一下头。
武陵春苑的药阁里用这些对付女人的东西果然一向舍得用最好的。
映月自从上次被孟娉婷救下之后,就养成凡事莫问,听令行事的性子,虽然心中好奇孟娉婷要这么多红花有何用,但她明白有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,只是没想到这回孟娉婷很快告诉了她用途。
“红花其实是可以用来制作猩红色的染料,我一会儿写下制作的法子,你悄悄拿到小厨房里去制作,记住,别让人发现了。”
武陵春苑里有一个大厨房,一个小厨房,大厨房都是素日里管苑中吃食的,小厨房是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们夜宿时,时常需要备小宴用的,请的也都是外面名声大震的厨娘亲自掌勺,故而不经常用。
“喏。”
“还有,我馋了,晚上让大厨房里给我做一份鳜鱼切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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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“喵——”
一只黑色的野猫从高大的围墙上跳了下来,循着踪迹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下,墙角的地上放着一盘新鲜的鳜鱼切鲙。
黑猫橙黄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亮如灯豆,它先是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,见附近无人,顿时扑上去大快朵颐了起来。
不一会儿,黑猫身体突然向旁边一歪,倒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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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妈妈试了许多法子,都没法光明正大地出去。
武陵春苑已被围了多日,估计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,也不知道宁王那边究竟作何打算。现在的她整日战战兢兢的,生怕自己的下场跟玉娆一样,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“哎……”
除了唉声叹气,还是唉声叹气。
她取了头饰,解了髻发,脱下外裳,忧心忡忡地准备就寝,走到卧榻前,却发现床幔低垂着,微微一蹙眉。
素日里,她并无放下床幔的习惯。
正自纳闷时,随手撩起床幔,却见帐心熏球之下,赫然吊着一只大黑猫。
那黑猫吊睛橙黄,中间两点寒星,正诡异地盯着她,微微咧着嘴,似在冲她邪笑,而且浑身湿漉漉的,还在滴着什么东西。
目光下移,只见靛青色缠枝锦被上大片大片的黑色,她颤着手接来定睛细看——
竟是……血。
“啊!!!——”
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夜空。
楼里的姑娘们纷纷闻声跑了出来,聚在楼道里,慌慌张张地问:“怎么了?怎么了?是谁在喊?”
孟娉婷和映月也从房里出来了。
诸妓见她,立即跟找到主心骨似的靠拢。
“孟都知,方才你听见了吗?”
孟娉婷刚想开口,尖叫声又起来了,听着像是从后院方向传来的。
那声音拔高尖锐,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,吓得姑娘们毛骨悚然地抱住双臂,东张西望的。
“好像是金妈妈的声音。”孟娉婷道。
后院,金妈妈发了疯似的朝前面跑来,孟娉婷正好带着姑娘们下楼,来到后院迎面撞了个正着,孟娉婷一把抓住金妈妈问:“妈妈这是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