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她点点头:“随便你吧。”
赵从嘴角上扬,脸上浮现出一种得逞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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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韩国公身子有恙,皇后甚是挂念,以至夜不能寐,朕感怀皇后慈孝,特许皇后回府省亲,命韩国公府一应人等尽心服侍,钦此。”
第二日,连风正忙着给连草找名医的事,就收到了这样一道省亲圣旨,当即脑子便有些蒙圈。
陛下真的让小妹回家来了?
然而他来不及细想,便叫左若云来,两个人张罗着接待连草的事宜。
与此同时,一对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马从皇宫里出来,所过之处,百姓无不跪地山呼千岁。
连草听见外头的声音,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匕首。
她怎么觉得,自己被赵从给耍了?
这是一个单纯想回家的人该有的阵仗吗?
这样声势浩大的昭告所有人她回家了,那她是不是得很快回去?
毕竟哪有一国皇后在娘家待太久的道理?
连草捏紧手中的匕首,忍不住啐了他一句:“真是奸诈狡猾。”
他这样多的心眼,她活了两世也斗不过他。
坐在连草跟前的钱氏,赶忙伸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拿出来,重新放回匣子里,免得她伤到自己。
“娘娘既舍不得陛下,何必非要回国公府呢?”
连草睁大眼睛:“我何时舍不得他?”
钱氏像是在瞧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,道:“若娘娘不是舍不得陛下,怎么一直拿着他送您的匕首不放?”
连草一时语塞。
她出宫时,只是下意识地拿它来防身,根本忘了这一茬。
在钱氏眼里,这可不就是睹物思人吗?
连草伸手捂上了脸,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
约过了半个时辰,他们一行人的马车才到达韩国公府。
连草在钱氏的搀扶下下了脚蹬,抬头,见连风领着除了连安和外的府内众人正在外头等候着。
见了她,众人齐齐下跪迎接。
连草后退一步,对这样的场面有些不适应。
“哥哥嫂嫂,快些起来,都是自家人,不必如此拘礼。”
可是连风忙道不敢,硬是领着众人行完了礼才起身。
连草好似此刻才无比清醒的认识到,自己是皇后,再不是跟在连风后面的那个小丫头了,心中一时不由得空落落的。
连风行完了礼,才和众人簇拥着连草进去,一边走一边道:“皇后与陛下说了什么,他竟放您回来了?”
连草此刻还怀着皇嗣,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省亲,怕是她又同陛下闹了。
连草不喜欢他这样叫自己,便停下脚步道:“大哥哥,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妹。”
连风脚步一顿,似是有些为难,然而在连草直视自己的目光中,他还是缓缓点头:“好,小妹。”
连草慢慢笑起来。
***
连草还是住在以前的屋子,这里久没有人住,几个时辰前,左若云才派人在这里打扫过。
她扶着连草坐在塌上,道:“娘娘回来的突然,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,若是有什么缺的,便告诉我,我去找来。”
须臾,她又回头瞧了瞧门外那堆山码海的御用之物,笑道:“不过,想来陛下给娘娘都准备妥当了,也不需我们再做什么。”
自连草醒来,遇上的人,个个都说赵从对自己有多好,有些人言语之中甚至还带着羡慕的意思,听得连草心烦意乱,总觉得自己虽离了赵从,但身边仍处处是他的影子,怎么挣都挣不开。
她拉着左若云的手,忍不住问她:“嫂子,我和陛下是怎么认识的?”
连风并未将连草这几日的事说给左若云听,因此她听到连草这样问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,娘娘是考我记性如何呢?”
她坐到连草身边,道:“娘娘忘了?当日,你被姑姑叫入宫中小住,才与陛下结识,当时陛下还是七皇子,很是不起眼,可是那时满京城的人便都知道,陛下中意你。”
“说起来,娘娘与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了。”
“青梅竹马?”连草歪头,有些惊讶。
左若云愣愣点头:“是啊。”
连草不禁转过头来,面上满是疑惑。
怎么回事?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明明是朗哥哥,怎会是赵从?
想到这个,她忙问:“朗......白和朗他现下如何?”
怕她不知道,她又加了一句,“就是先前大理寺卿白大人家的大公子。”
左若云有些奇怪连草怎么问这样一个无关的人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:
“他......”她仔细想了下,终于想了起来,“他呀,陛下提拔他做了礼部侍郎,前些日子他家的二姑娘摆了满月酒,还给你哥哥下过帖子呢,娘娘怎得问起他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