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赛太岁(5)+番外

作者: 山晏生月 阅读记录

斯诃三年前本就是不明不白的山中小妖推举成了一山大王,享受着獬豸洞中的一切,另起了幢楼不说,还为了师出有名给自己起了个“赛太岁”的诨号。小楼虽是烧了,但斯诃顶多算是个住客,断没有立场反驳真正的山大王崇麒,若真是想,也被主人家打趴下了。

斯诃顿时大窘,又被呛得没了语言,跌坐在木桩上,酒水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灌,哪管这桂花酿是自己亲手制的甘甜醇香,也不吃桌上的葡萄蜜柑,只想着早些醉了,把这糊涂事忘了才好。

不久前,峨眉山被太上老君的童子以移山之法挪了方位,普贤菩萨知晓后怪罪陀牙看管法不严,不许他轻易离开峨眉。

如今已经酒过三巡,天色渐暗,陀牙不敢在外就留,饮尽桌上最后一杯酒便起身告辞。

斯诃看着面前有个白影拱手作揖的模样,也跟着站起来,想要依葫芦画瓢的说自己告辞。起身的瞬间,一直被烦闷心情忽略的疼痛骤然袭来,五脏六腑仿佛移位,“告辞”二字还未说出口,身体先头脑一步直直倒在地上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注:1.崇麒的玄色衣袍是玄天色,即黑里带红。

2.峨眉山被挪走:原著中银角大王为了为难孙悟空搬来了峨眉山。

感谢阅读呀~~~

☆、冤家

斯诃昏睡了有三四日,再醒来时,身下是一片乱糟糟的枯叶。

窗外晨光熹微,仍是麒麟山的秀丽风景。此时的他却无心欣赏,因为周身的疼痛唤起了他对前几日的记忆。

斯诃想要掏出衣兜里从沉苍那里讨来的丹药,才发现这一摸不仅没有摸到衣料,眼前反而是一对深色短毛的肉爪。

原来是伤口拖得太久伤了元气,人形又是受陀牙法术变化,这会儿身体仅能维持最原始的幼年形态。

斯诃翻遍周身,终于从毛发间抖落药丸,有些狼狈的吞下。服药后疼痛缓解了一点,但并多大起色。尤其是干巴巴的嚼碎了发苦的药丸,斯诃越发口干舌燥。

环顾四周,这里好像是一间柴房,而且似乎经年不用,积灰和蛛丝随处可见,更别提还有可以饮用的清水。

斯诃从草堆上站起来,因为四肢已经睡得麻木还差一点无法直立,终于歪歪扭扭的走到门前,费力的扒开留着缝隙的木门,呼吸到了屋外的新鲜空气。

斯诃照着记忆里的模样,来到洞外的小溪边。俯首饮水,山泉的清冽在口腔中弥漫开,抚慰了药丸的苦涩,滋润了钝痛的脾肺。

夏日多雨,石头上长了许多青苔。斯诃趴在石头缝上还想再喝一口,却一个没站稳,跌落在湍急河水里。斯诃赶紧去抓岸边的矮树,奈何变小之后没了力气,扑腾两下之后只抓住一把黄土,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河水冲走,辛苦岸边的小鸟一个劲的呼救。

斯诃深觉自己倒霉,刚闭上眼,却被一双大手从河里捧了起来。

斯诃睁开眼就和对方的鼻子打了个照面,被拿的远了才认出来就是昨天穿着玄天道袍的人形崇麒。

比起昨日从远处看崇麒,细看才发现,人形崇麒的眼睛比獬豸本体时的金色瞳眸黯淡些,更接近琥珀的色彩;银须也成了一把颌下苍髯,少了威风多了些仙气。再看衣着也颇有讲究——头戴一顶素白鹤羽云锦纱巾,身穿一领寒兰卷草如意纹沿边的玄天色缎面长袍,腰间系一条靛青三股攒绒带,挂着个沉木香的团花流苏锦囊。

斯诃还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和对方解释眼下的状况,崇麒到先开口:“汝等是何方小兽?到此何干?”

斯诃只得硬着头皮,勉强答道:“额,不巧,我是斯诃。”接着有些羞愧的小声说:“我就是来岸边喝水,就……一不小心,掉水里了。”

崇麒却并没有太惊讶,把斯诃放回了草地上,念动真言,弄干了一人一兽身上的水。

斯诃还是习惯性的甩动身上的毛发,崇麒则在一旁打量:比起昨日见到的金毛犼,幼年形态下的斯诃不过果盘大小,毛色也要斑驳的多:身体颜色浅淡九斤黄;眼圈和鼻翼周围颜色稍深,衬出一对白色豆豆眉;四足如坠泥潭,脏兮兮似个熟透的板栗果;豆褐色的耳朵耷拉着,耳廓周围还有一圈雪白茸毛;至于先前掉了毛的尾巴也不太突兀了,毕竟尾巴短了不少,不过指节大小,即使没有毛发也不影响。

斯诃苦于天性想要来拨弄锦囊上的流苏长穗,又好面子似的,两只爪子反复交叠,倒有些憨态可掬。崇麒看着好玩,故意解下锦囊,往前轻轻一抛,斯诃撒开脚丫子就跑去追。

不过一息功夫,斯诃就叼着锦囊回来了,胸前的金色铃铛随着斯诃深深浅浅的脚步晃个不停,终于在斯诃停在崇麒鞋边后安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