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恶[刑侦](118)
谢珹脖子一阵抽筋,赶紧腾出手把手机抽出来,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,“明日黄花也是花嘛,怎么不能算?你狭隘了。”
霍璇琳一通无情嘲笑,“堂堂谢大队长也就这点出息,说出去都没人敢信。”
钟愈正从门口进来,听到这一句好奇道:“什么没人信?”
霍璇琳认出她的声音,不怀好意地“嘿嘿”两声,“当然是珹哥是个老处……”
“什么什么?你那边信号不好?哎呀真是遗憾呐!那你安心工作把人看好了啊,拜拜了您咧!”谢珹在紧要关头当机立断,打断了霍璇琳将要说出口的少儿不宜言论,不等对方回应,立马挂断了电话。
他轻咳了一声,抬手撩了撩他那根本不存在的刘海,转移话题道:“查到什么了?”
钟愈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,正色道:“蒋浸涵在十三岁父母离婚之后一直跟她父亲生活,在这之后第一次回到蒋家,是在三年前蒋平戈成人礼的时候。”
“诶?不对吧。”谢珹一挠头,“她父母在她十三岁离婚,那蒋平戈怎么只比蒋浸涵小四岁?”
钟愈看了他一眼,“蒋秋这种自诩‘书香门第’出身的人,对那些才子佳人的佳话非常推崇,一心想要找到个两情相悦的另一半。她的第一任丈夫,也就是蒋浸涵的父亲管铮,是蒋秋的父亲蒋惊澜战友的儿子。蒋秋一直苦苦寻找完美的伴侣,蹉跎到了三十岁,所以和管铮的这段婚姻完全由不得她做主了。”
谢珹听得津津有味,“然后呢,她婚后遇到了满意的对象,所以背着品如和艾莉在一起了?”
钟愈点点头,“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,反而对管铮和蒋浸涵愈发反感,甚至不屑于去刻意隐瞒自己婚外情的情夫与儿子。一家人纠缠了那么多年,在蒋浸涵十三岁的时候她以接受不了自己女儿是精神病为由,和管铮离了婚。”
她讲完,谢珹右手撑着脑袋,手指在眉骨上摸个不停。
钟愈以为他有什么哲理感言要发表,结果这人轻飘飘地叹息一声,“蒋秋吧,只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。”
“……随你怎么想吧。”
“不过她也未免过分无情无义了啊,不喜欢蒋浸涵那人家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,又是坑她一个精神病的头衔,又自我演绎童年阴影的人物形象,把人小孩子的三观砸得稀烂……啧啧啧,蒋浸涵要真是杀韩云的凶手,比起罗无忧我倒是更担心蒋秋的命。”
钟愈摇头,“她不会杀蒋秋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肯定?”
“从小就缺乏至亲关爱的人,对这个至亲很难产生仇恨心理。相反,他们会不断通过各种方法去寻求对方的关注:考出优异的成绩、学会很多很难的技能、扮演乖巧懂事的样子……只为了得到那个人一句肯定。”
“甚至于他们在彻底看清对方的面孔、行为癫狂得不能按常理看待的时候,依然不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想法,一定会留着这个人的命,等待对方朝自己低头,说出那句认可的话。”
谢珹掀起眼帘,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钟愈正眼看向他,眼神中没什么波澜起伏,语气平淡得很:“因为我也有一个和蒋秋差不多的妈。”
谢珹一怔,思绪飘回了钟愈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的那天,忽然就明白了她当时情绪为何会崩溃。他张了张嘴,实在说不出几句人话,干巴巴地来了一句:“节哀顺变。”
钟愈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个真诚的笑容:“谢谢,可惜我妈还活着,不出意外未来几十年我都不用节哀顺变。”
谢珹被她笑得一阵发毛,转眼就见这人收敛了笑意,“不过你的安慰我收到了。”
“……”这,现在收下会不会太早了。
他轻咳来掩饰尴尬,好奇的小嘴又实在忍不住叭叭,“你妈也和蒋秋一样……对你很不好?”
钟愈歪着头,“不一样。我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,十岁之前,她对我的态度基本是敷衍和无视,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去世后,她在同一年和别的男人结婚了,此后我见过她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三次。”
她摊手:“一次是她儿子满月,一次是她丈夫创业缺钱,还有一次是让我帮她儿子找关系上学。”
谢珹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,疑惑道:“什么男人魅力那么大,让她放弃钟少奶奶的位置不坐?”
“这就是她和蒋秋很像的地方了。”钟愈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,“我十多岁的时候仍然对她抱有幻想,担心她过得不好,找了私家侦探去查她——”
她顶着谢珹戏谑的目光解释:“我那时候还不是警察,你就当我是恶臭富二代行为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