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恶[刑侦](194)
谢珹挑眉,随即看向钟愈,“郑奕鸣不是亲生的?”
钟愈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,立马给钟恕发了个消息提问。
【郑奕鸣不是老郑总的亲生儿子?】
钟恕在吃瓜的道路上永不迟到:【还有这事儿?】
【?我在问你。】
【我去查查,这可有点牛逼了。】
叮叮问道,“哎,你们说,郑奕鸣知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?”
“他应该不知道。”钟愈说出了自己思考很久的想法,“在这一系列的失踪案当中,已知的幸存者郑奕鸣和丛郁,拥有着家人无法交齐赎金只能违抗绑匪指令,报警求助的共同经历。家属及时缴纳赎金的孩子纷纷失去踪迹,生死不明。唯一的已知死者,也就是郑奕鸣的弟弟郑熠然,他虽然同样符合后者的条件,但他的尸体却被完整地交还给了郑家。如果把事发结果分成两类,郑熠然尸体的出现显然是不合逻辑的特例。”
“当年郑奕鸣被绑架的事件水落石出,郭传铭坐了几年牢之后也因病去世,坟头草都该半人高了,万万没可能从土里爬出来再次作案。再说,郑奕鸣的获救是因为警方的助力和绑架犯本人的手段生疏,丛郁的获救却是绑匪先一步的妥协,尽管二人从经历到结果都可以看作相同,也牵扯着主动与被动的差别。”
“如果只是这样,我们倒可以姑且当它是拙劣的模仿作案,但是中间偏偏死了一个郑熠然。”钟愈语音一顿,“如果让我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,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场赌博游戏。郑奕鸣在获救之后对当初放弃自己的父母产生了憎恨,于是后来以同样的方式将这种情景在自己弟弟身上重新演绎,想去看看主角不同,父母的选择会不会相同。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出乎他的预料,这一次面对绑架,他的父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惜一切去挽救他弟弟的生命。钱也给了,要求也听从了,和当时对待他出事时的态度大相径庭。”谢珹接话道,“‘明明我和弟弟都是你们的孩子,他的命是命,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?你们想要他活,我偏偏不如你们所愿。’”
“正因为如此,我才确定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。”钟愈话音一落,八卦天王钟恕已经发来了他打听到的消息。
郑氏夫妇婚后一直没能要上孩子,去医院查了之后的结果是因为老郑总精子存活率低,所以郑太太很难有怀孕的可能。于是他们就决定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,想着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育成人,郑奕鸣就被选中了。谁知过了没几年,郑太太居然怀孕了,十月过后生下了郑熠然。有了亲生儿子,郑奕鸣的身份顿时尴尬了起来。尽管郑氏夫妇有心隐瞒他的身世,但是在对待期盼多年好不容易迎来的亲生儿子与一个领养子时,天平又难以避免地倾斜。
“郑奕鸣以为父母是偏心,有了弟弟就忘了他,这些情绪原本掩藏得很好,可是他被绑架是在郑熠然出生之后,那么郑氏夫妇放弃对他的赎回其中意义就显得微妙起来。后来他的父母在对待同一道难题时又做出了不同的选择,他彻底对这个家庭失望了。”
“弟弟死了,父母后来也死了,他的不忿依旧没能得到平息,他的疑惑也没有人会为他解答。所以他开始了自己的‘测试’,每年失踪的一个孩子就是他的测试对象。这场精心设计的赌局,胜负就取决于父母对孩子有几分真心。”
“丛郁在他眼里是和他一样可怜的弃子,出于共情心理他放了她。而那些有家人散尽家财来挽救的孩子就成了测试中‘不及格’的成员,赌输了,‘筹码们’自然不能拥有好的下场。”
“这小王八蛋,真不是东西啊。”叮叮骂道。
“先别急着骂人。”谢珹屈指敲了敲桌面,“你有证据吗?”
钟愈在手机上划了两下,投屏到投影幕布上,“我虽然没有证据,但是很巧,在钟恕刚刚传来的文件里,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。郑奕鸣的生母,是钱巧慧。”
-
在一起之后,谢珹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,下班前都会发条消息问钟愈今天晚上想吃什么,然后路过菜场买了带回去,兢兢业业当个好煮夫。每次做完饭,自然又有了赖在她家的理由,自己家反倒成了个睡觉的旅馆。
他们分别调查的两起案子有了交叉点,众人一直商讨到天黑才散。
钟愈看出他今天的心不在焉,时间已经很晚了,人都走光了,她也没能等到谢珹的消息。
他平时做事一直井井有条,沉稳得好像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幕后玩家。稳重、自信、波澜不惊,是烙在他身上的印记。他也完全是个标准的成熟男人,随时不正经,却心细如尘,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或事而摇摆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