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心农场(40)
写完之后,夏天并没有润色语言,大概是他搞科研写的初稿,以后还会修改。
可是,只是今天这个突破就已经让他高兴的合不拢嘴了,想想当初心血来潮,盯上了还是高中生的苏一泽,并为他的病情专门定了这个专题,追踪研究了这么多年,还真研究出来了点门道,不容易。
回到农场
在这个房间挨着窗户的地方,放了一台样式复古的钢琴。每次回来,夏天都要摸上一把,尤其是在心情很好的时候。这会儿,他打开窗,让初冬的风吹进屋子,把窗帘吹起来。月色、琴声、床上的爱人、治疗室的尖叫,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舒服极了。比起在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,这才是他最真实的生活状态。
弹了几首曲子,还是觉得不过瘾,于是去了治疗室。
由于白天需要参加劳动,所以夜里才是病人们的最佳治疗时间,夜晚11点的治疗室里躺了整整10个病人,两位医护人员正在帮他们做电击治疗,强烈的电流令他们挣扎不断,由于是被特殊装置固定在电床上的,他们挣不脱,就只能用大声嚎叫来表示自己的痛苦。医生对这种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,因为他们知道,在这之后还有更痛苦的治疗等着他们。
夏天让医生们都出去了,自己留了下来。
看着满脸扭曲的病人,他走过去一个一的抚摸着他们的大拇指,温柔的说:“宝贝儿们,你们可真棒!”
“这里是治疗室,你们需要做的是发泄,大声叫吧,把心里的烦闷和痛苦都叫出来,来,不要担心会吵到别人,来,让我来帮助你们。”
说着,他关闭电流,走到了治疗台边,扭开了十个红色的小玻璃瓶,并分别把里面的液体吸入不同的注射器里,然后注射到每个人的身体里。
被注射的人渐渐安静下来,发出磨牙的声音,眼睛外凸,眼球逐渐变红,口水从嘴里流出来,紧接着就开始浑身颤抖,这种颤抖比电流引起的颤抖还要激烈,强烈的抖动连带着身下的病床都抖了起来。夏天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,在开启电流时,把仪器上的指数调到了最大。就在他笑眯眯的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,十个人同时发出了比刚才尖锐十倍的嚎叫……
做完这些事后,他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,关上门,站在窗前,透过窗子欣赏这整个夜空中飘荡的惨叫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加美妙的事情,他轻轻抬起胳膊,像是电视里优雅的法国贵族,对着外面行了一个标准的王子礼,坐在琴边弹奏起来。随着他的弹奏,刚才被玻璃瓶扎破的手指上,伤口越来越大,在象牙白的琴键上留下了一片片鲜红的血渍。就这样一直弹,他沉醉其中,直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停止了,他的琴也变得血迹斑斑。当他的手指从按下的最后一个音符抬起来之后,他在浑厚的余音中,微笑起来,用手绢把琴键擦干净,又挨个舔食着手指上的血液,唯独留下食指不去管。
盖上琴盖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躺到床上,面对面,看着熟睡中的苏一泽,把自己流血的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,慢慢摩挲着,不一会儿,苏一泽的嘴巴就变成了猩红色。
在这期间,苏一泽还舔了一下嘴,这令夏天兴奋不已,于是,他又回想起刚来农场的那一年,才十六岁的苏一泽。
那会儿,苏一泽家里刚出了事,受了很大的打击,表现出多重人格的症状被福利院送到这里,他也是用电击和注射药物的方法对苏一泽进行治疗,然而他的反应就是跟其他人并不一样,他从来不喊不叫,让人一度怀疑是个哑巴。夏天用尽了一切办法折磨他,他还是一声不吭,只是有时眼神会变得迷茫,有时会傻笑,甚至对着他喊一声:“小枫,我一定要比你强!”可是,当他清醒的时候却是个温柔腼腆的男孩子,总会坐在院子里抱着一只老母鸡发呆,他很礼貌,见到夏天会笑着问好,只是那时,苏一泽清醒的时候很少,自言自语的时候居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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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就又哭丧起了脸——药物干预实验还没有完成,一年之后,苏一泽会变成期待中的那个人吗?
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,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走来走去,摔碎了一个玻璃杯,又踢烂了门口的簸箕,最终在电脑前坐了下来,急躁的点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,满满的一屏幕黄色小文件被他点开又关上,整个房间不停的响起“哒哒哒哒”的声音,在一个名称为:关于药物干扰记忆的文件中,有一个子文件,上面写着:关于人格融合后,记忆的选择性保留的研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