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惠懒得给她扎头发,当然也怕生虱子,她的头发比男娃还短,就比光头好一丢丢的长度……这样的艰难模式,幺妹想要给她打扮个发型也不行,干脆偷偷摸出妈妈的丝巾,给她缠成一个阿拉伯女人的头巾样式,包在彩鱼头上。
丝巾是淡蓝色,薄薄的一层,下巴下打个活结,只露出眉眼和鼻子嘴巴的小彩鱼,还有那么一丢丢好看。
可这距离心目中的“洋娃娃”还差得远,幺妹又翻出妈妈批作业用的红水笔,给她眉心点了美人痣,指甲涂成红色……嗯,似乎还是差着点儿。
“还有嘴巴,红嘴巴!”春芽抢过水笔就要画小彩鱼的嘴唇,幺妹忙一把挡住,“不行哒姐姐,画嘴唇会中毒哒。”
“什么中毒?”
幺妹指指水笔,“墨水儿不能吃进肚子呀。”
“可她已经吃了呀。”
幺妹回头一看,大惊失色!小彩鱼居然把红通通的手指头放嘴里咂吧呢,咂得一张嘴都是红的,鲜红的指甲成了淡淡的粉红色……她一拍脑袋,强行给她把手掏出来,“你不吃能吃哟!”
可她顾得上左,顾不上右,小彩鱼仿佛尝到了“甜头”,咂得津津有味。
作为一只有责任心的地精,幺妹真怕墨水儿吃坏妹妹的肚子,还装扮啥洋娃娃呀,赶紧给她喂饱才是正道,她赶紧踩板凳上,拿出麦乳精,又去对门讨了一杯开水,手忙脚乱的给彩鱼“冲奶粉”。
不止负责冲,还要当心她来抢,抢了还要当心她呛到自个儿,呛到还要当心别弄一身……得,等春晖醒来的时候发现,她们已经把小彩鱼脱得光溜溜了,一身脏衣服正由春苗给她洗。
黄柔原以为,傍晚回来她们都出去玩了,谁知开门进来,发现一溜儿五个丫头乖乖(生无可恋)坐着呢。
“咋啦这是?肚子饿啦?”
幺妹生无可恋的摇头,“妈妈,咱们能不能把小彩鱼送回家呀?”
“为什么?你们不是喜欢她才把她带来的吗?”老太太还担心她们带不好她呢,是春苗和春晖拍着胸脯担保的。
幺妹惆怅的叹口气,“我们不想要她啦,她太调皮啦。”从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,她就没停止过捣乱,连菲菲都让她吓走了。
黄柔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,还有阳台上晾着的一件件还在滴水的衣服,以及猪窝一样的床铺,顿时哭笑不得。要不是铁门的锁她还够不着,她绝对能自个儿溜出去祸害别人!
捣蛋而不自知的彩鱼,正红着一张乱七八糟全是墨水儿印的脸,吃着一把细细碎碎的小米……“啥?小米?她哪儿来的小米?”
幺妹生无可恋的指指鸟笼。
原本关得好好的笼门,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,里头的食槽水槽空空如也,像被强盗洗劫一空,而黄柔这才发现,那只话唠鹦鹉好像不见了!
“闹闹呢?”
幺妹生无可恋的指指厨房。
灶台上的搪瓷盆里,一只粉不溜秋的肉球球,正蹲在盆底,瑟瑟发抖……那钩子似的长嘴巴,不正是闹闹?
哦,对,没剩几根毛的闹闹。
自从看见这只会说话的鹦鹉后,小彩鱼不吃红墨水了,改为抓鹦鹉,她手劲大,又没个轻重,逮到就能薅下一把毛。而闹闹也是个贱脾气,不知道躲躲,逮到就薅,逮到就薅,没几下就薅图了。
秃了的闹闹像个没衣服穿的赤身裸体的大美女,别说出门,它都自闭了!要不是幺妹把它藏在彩鱼够不着的灶台上,估计连鸟命也要没了!
“妈妈,我们把小彩鱼送回家叭?”
“对,我们不要她啦。”春芽双颊气鼓鼓的附和。
黄柔哭笑不得,要送也得等她事情忙完啊,“乖,你们好好跟她讲道理,再等几天,等我从省城回来。”
然而,现在的小彩鱼可不是讲道理能讲通的孩子,除了幺妹,其他人的话对她来说基本是耳旁风,且是人来疯脾气,你越说她搭理她,她捣乱捣得越有成就感。还不如就静悄悄的让她搞破坏,搞一会儿她累了就会自个儿睡觉,天下太平。
幺妹不知道小孩子生长发育都有这么个必经的叛逆过程,俗称“Terriblwo”,她只是觉着,她再也不喜欢小彩鱼,也不喜欢小孩子了!因为小臭鱼不止薅秃了闹闹,还撕了她两本书,最关键还是她最爱的小象波波!
小地精太生气啦!生气到想打人,她要是有魔法就好啦,她要把捣蛋鬼小臭鱼变成一只没毛的鹦鹉,让她光着屁股羞羞,还要把她变成一只小大象,关在动物园里给小朋友们跳大象舞……嗯,目前就想到这么多。
黄柔的节目排演得非常顺利,学校和厂里非常重视,把高档录音机留给她们随便用,小汽车随时待命送她们上是百货商店买服装和化妆品不说,还多给她们每人补贴了二十斤白面五斤清油,以鼓励她们为集体荣誉牺牲自己的假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