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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病娇小狼狗盯上了(104)

作者: 陶夭夭 阅读记录

她爸的死,她妈的病,黎信一家的背叛,无底洞般的债务,每一样,都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死者为大,她不怨他爸,可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,如果那时,公司的问题她爸能跟她们商量,听听她们的意见,是不是,他就不会那么冒进,不会盲目扩张,是不是,有她们的支持,她爸就不会那么消极,成日借酒消愁,是不是,就不会死……

这样以爱的名义,自以为是的欺瞒,她宁可不要。

她坐在窗边,过往回忆走马灯般一幕幕在眼前闪过,直到一声闷雷再次在窗外炸开,她才蓦然回神。

墙上时钟指向十点半。

想起明天还要去大兴录制节目,她收拾了一下混乱的情绪,起身关灯,离开了书房。

她给过阿焰解释的机会,既然他没什么好说的,那以后,她就只当他是江宴。

将手机放到客厅茶几上,正要进浴室洗澡,突然门铃声响。

她皱起眉头。

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不多,谁会这么晚来找她?

脑中闪过一丝警惕,她拿起手机走到门后,透过猫眼朝外看。

看清门口站的人,她怔住。

没听到回应,门铃再次响起,一声一声,颇为急促。

阮朝夕顿了一顿,拉开门。

门外站着江宴。

已经入秋,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,浑身被雨淋透,刘海狼狈地耷拉在额前,眼尾处晕开淡淡胭脂色,眼底情绪浓烈,就那么急切又惶然地看着她。

恍惚间,眼前闪过那晚在雨夜中一动不动的固执少年。

她垂下长睫,口气很淡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她问他,你怎么来了,而不是,你怎么知道这里。

她这样冷静的人,到底还是乱了分寸。

江宴听得明白,掐入掌心的指尖微松。

只要她还在乎自己,只要她还愿意听自己说话,就还有挽回的机会。

他哑着嗓音,眼睛红红地看着她,“昭姐姐……”

阮朝夕瘦削的肩膀一颤。

她低着头不看他,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。他站得很直,双手乖乖地贴在身侧,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帘,从他指尖滑落,一滴一滴,在地面洇开。

怎么淋成这样?

阮朝夕皱眉,终究硬不下心肠来。

她转身,留着门,往客厅走去。

身后没有动静。

阮朝夕无奈驻足,瞥一眼还在门口的江宴,“你就准备一直在门口待着?”

江宴眼底漫上些喜色,转瞬又被雾气覆盖,应一声,乖乖关上门,进了玄关。

阮朝夕拿了双拖鞋给他,往洗手间走去。

出来的时候,见他已经换了鞋,却还耷拉着脑袋站在玄关那里,听到她出来,小心翼翼抬眸望她一眼,很快又把头埋下去。

阮朝夕抿了抿唇,声线清冷,“过来。”

江宴老老实实挪过去。

他知道,她喜欢自己乖巧听话的样子。

见他这模样,阮朝夕眸光晃动得厉害,张了张唇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。

江宴双手接过,乖巧道谢,在身上胡乱擦了一通。

阮朝夕在沙发上坐下,又指了指一旁的单人沙发,示意他也坐。

“你既然找过来了,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

阮朝夕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,落在江宴身上的目光恢复平静。

他来了,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江宴看着她,长睫在眼下绘出一片扇形阴影,他哑着嗓音,声线低沉,“昭姐姐,对不起。”

阮朝夕的目光落在他右眼眼下,那里光洁细腻,丝毫看不出曾有过胎记的模样。

出神间,听到他道歉。

淡淡收回目光,她问,“你怎么成了江宴?”

那个时候,她认识他的时候,他还叫沈焰,焰火的焰,听说,是因为他眼角那个火焰形状的胎记,所以叫了这个名字。

江宴低头,“我爸姓江,是江家三房长子。”

阮朝夕眉头皱了起来。

当阿焰和江宴重合成同一人,有些真相,就呼之欲出。

在洛杉矶时,她从未见过江宴的爸爸。他妈妈长得很漂亮,但脾气不好,很少出门,偶尔见到,眉眼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色。

她知道,他妈对他很差,动辄打骂,他身上时不时会出现青紫色淤青,问他,他却什么也不说。

她第一次见到他那天,他在雨里站了一夜,只因为他妈心情不好。

那时,邻里间偶有风言风语,说江宴她妈是被包养的小三,江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,所以才从没见过江宴的爸。

现在看来,这些流言,原来并非空穴来风。

江宴继续往下说,“我那时跟你说要回国一趟,就是因为江家知道了我的存在,想要认我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