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鸿泽一路将人送出了阴淮才返回。
出了阴淮,马车内,花夫人拉开车窗厚帘,看了眼,只见那刑将军坐于马上,一直看着他们远行,在那停了许久未走。
花夫人叹了口气,看看那娇儿,也探头看着,手还伸出轿外挥啊挥,白生生手臂露在外面。
骑在马上的将军,老远不知怎么见着了,竟是控制不住马的往前行了几步。
二人互动入了花夫人的眼,眼瞅着这是郎有情,女儿有意,这是硬生生分开了呀。
她看了眼花老爷,花老爷闭着眼,不看,不听,不说,等出了阴淮,回了扬州,花花扬州那么多好玩的,女儿露儿玩几天就会把那厮忘得一干二净,就像当年一样。
还不是将吵着要了一个月的猴儿,之后抛之脑后。
……
立在高处的刑鸿泽,望着下面渐行渐远的一行马车。
旁边的副将道:“将军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刑鸿泽又看了两眼,这才平静地调转马头,他道:“走吧,回大西关。”
五日后,赐婚旨到,大将军刑鸿泽就要大婚了。
而扬州那边,花露被古时扬州城的繁华给吸引了,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烟柳繁华之地、温柔富贵之乡,她天天乐不思蜀地吃喝玩乐,这里可真是衣食住行的天堂啊,吃不尽的花样,穿不完衣衫。
花府中,曲廊幽榭,花厅书斋,小苑景色,石峰崛起,园子里古柏参天,青灰云山式墙顶,形如游龙。
她房间里,梅花梨浮雕屏风,衣衫多到摆了好几只衣柜。
她光首饰,就有专门的房间依册位置放置。
首饰衣服一样样看,三天都看不完。
全身从上到下,连绣鞋上都挂着牛眼大的珍珠,随着她走动,而轻摆,好看极了。
花露:……
“花家可真豪气,我喜欢!嘻嘻嘻。”
系统:“宿主,我要提醒你一句,任务男主……”
“走开!”
她在扬州花府,那过得是一个滋润,前后几十个丫鬟伺候她,走一步后面带一群。
花家老爷算准了女儿,回来后,不出一个月,必忘了大西关那小子。
果然,还不到一个月,几天的工夫,她就不再提起刑这个姓了。
花老爷,正得意地翘着胡子,想着露儿腹中的孙儿,将来可就是花家的孙儿时。
晴天霹雳,圣旨突然到了。
花老爷一家慌张张地去接旨。
“圣旨到,……扬州花崇德之女,花露,品行端庄,恭谨端敏,特封为县主。现赐婚于大将军……”
花老爷接旨的时候,脑子都是懵的。
但多年生意场,他让人塞了送旨来的人大大的红包,才反应过来。
他这是被刑家那小子给摆了一道,按这时间,他早就奏请皇上赐婚了,只不过让女儿随自己回来,暂时落脚罢了。
花露也好似早有预料地接过了旨,还打开看了看,古时皇上的旨是什么样的。
“花老爷你可好福气啊,大将军做了你的女婿……你做了大将军的老丈人……”那送旨人笑呵呵地道。
谁看着都觉得花老爷是高兴坏了,怎么能不高兴?女儿封为县主了,而且嫁给了将军,入了京城的圈,一步登天,这是多少商贾之女想都不敢想的事儿,能做个妾都是不错的,这还是正妻啊,还是皇赐。
可花老爷,心里又骂又哭。
我的乖娇儿,到底逃不过,要被那狼给叼走了,若早知,他当年,就不带那小子回府了。
这下可好了,女儿都要被他拐走了,这入了京,什么时候他们父女才能见上一面,呜……
花老爷面上微笑着寒暄,眼却含着热泪,接下了皇上赏下来的金银玉器,别人以为他激动,他其实是伤心,把客人送走后,抖着胡子哭了一场,还得花夫人安慰半天。
“……老爷,这样也好,露儿被封为县主了,那刑将军日后不敢随意欺负她。”
“哼!”花老爷哭着说:“我要让他立下重誓,不许纳妾,他的所有子女必要是我家露儿所生,我才能死了闭上眼。”
圣旨已下,一切改不了了,他能怎么办?还能违旨不成,只能让那厮这一生,只娶露儿一个,连个通房都不许有。
谁知两天后,花老爷口里的那厮,就风尘仆仆一路纵马而来,上门求亲了。
并且对花老爷提出的苛刻条件一一应下,毫无推脱。
花老爷百般刁难之后,才总算让他再次进入花家内府。
花府,还是当年他十五岁时,进来的模样。
楼阁亭台,粉墙黛瓦,雕梁画栋,曲径通幽……
他走进了记忆里熟悉的圆门,进入了内庭院,那时,十五岁的他,就是在这里看到,那个粉了嘟的小女童,咯咯笑着从那边的石亭上跑下来,一群人跟在她身后,惊慌失措在哄:“小小姐,不要跑,小心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