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先前收留了许多外村人,不过再进来的也是有男有女。虽说原本的村里小伙子因为更早养菌包,家底更丰厚一些,在当前相亲市场上更受欢迎,可女孩子少还是让许多人单身着。
这里头还有好些人是死了妻子的鳏夫,现在就算是寡妇也能找没结婚的小伙子,二婚男简直就成了相亲市场最底层。
这一次不再是收容外人,而是单纯的以收养和婚姻为纽带,村里好多人都心动了。
话听到这里,项骆已经将这一切套入到了梦境中。
梦中那个女孩儿的家庭里,是不是也是这样将小男孩领进了家门?
项骆心下骇然,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:“咱们村里孩子本来就少,多收养几个也是好事。”
过去但凡家里有孩子的,家长为了孩子的在城市买房定居的大有人在。有的疼孩子的,甚至专门去大城市打拼,只为了让孩子去更好的学校。只有少数父母在外打工,老人留守看孩子的。不过好多也因为当初老人吃霉粮,将自己跟孩子一起害死了。
所以村里老人多,孩子少。过去半数以上都是超过四十岁的人。回村潮和外人搬入村子虽说吸收了很多血液,可孩子数量还是上不去的。
项燕左右看看,抿抿嘴唇,才有点害臊的说道:“其实我也动了点心思。想着留个小伙子。”
项骆看她这样,怔了两秒,再看项燕还真有几分刮目相看。
“这我倒是没意见。就是您得跟婷婷商量好。”
这说到底是人家家事。项燕已经离婚了,人总要有自己的心理需求。男人条件好了也想找个小姑娘,女人有钱了找小奶狗再正常不过。
“就是你妹妹这关过不了啊!一跟她说她就不乐意。你说那个周文树吧,就是不老实,隔段时间就觉得自己行了,上门就说要和好。你说我在的时候,好歹能用扫把把他扫出去。可要是婷婷一个人呢?那到底是她亲爹,她小丫头脸皮还薄。我是这弄怕她再听了亲爹的鬼话被他毁了。我也不能回回都过来找你。家里也是需要个小伙子了!”
这才是项燕为难的。
离婚对她而言是解脱。可周文树从来都不觉得他们两口子是离婚,几次三番的上门来求和。
更可气的是左邻右舍的都觉得他们应该和好,一些事多的大妈没事就上门来当和事老。跟项燕说也就罢了,还跟周婷婷说。周婷婷还没成年的,小丫头子正是耳朵根子软的时候。
万一周婷婷也帮着那个死爹戳项燕的肺管子,那项燕才活不下去了。
项骆不禁调侃了一句:“也是,我要有新姑父挡在门前,婷婷他爸也就能死心了。”
项燕一怔,顿时脸臊得通红:“你这兔崽子!你想什么去了!”
项骆眨眨眼睛:“不是吗?”
“是个鬼的是!我都多大了?就那么老不正经?我这是想要个上门女婿!村里的不放心,这回要是找个没爹没妈没牵挂的,放在家里好歹能拿捏住,不至于让你妹吃亏。你想什么去了!”
项骆尴尬的搓了搓鼻子。其实要是真给自己找,项骆还真不会反对,还挺佩服项燕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。
“那我就不看好了。”项骆道。
项燕也觉得这事儿没谱。叹了口气:“还不是你家小妹主意多?不过也是,她才多大。就是再等个十年也不急着结婚。”
这边有十六七就结婚的,不过也有三十多岁不结婚也不着急的。近几年村里头又盛行了谁家姑娘四五十岁多没结婚自己当老板,然后去国外做试管生孩子的故事,那些因为柴米油盐蹉跎的厉害的已婚妇女们不知道嫉妒成什么样。有这样的风气在,其实就算老一辈观念老,也没有真的逼孩子结婚的时候。
当然,周文树是个异类。
项骆摇头:“婷婷愿不愿意先放一边,老姑你要知道,这世道,要是村里待不下去了,能逃脱升天当流民也是一种本事。还能走那么远没被野生动物感染来到这里就更是本事了。退一万步讲,就算是个老实本分的好人,谁知道他从逃生到走到这里,一路上经历了什么?会不会影响后面的心理?真受这个影响暴虐起来怎么办?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,委屈的还是婷婷。”
项燕听此言,不觉苦笑:“你看看我,也是想瞎了心了。”
项骆调侃道:“比起那个,还真不如二姑你再找个靠谱。”
项燕拍了一下大侄子:“去去去!你这混小子连你二姑都笑话了是吧!”
项骆只笑道:“这话是我不该说。不过吧,您也当人话听听。那个姓周的对你一直报以幻想,其他人也都觉得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。说白了,还是觉得你不会跟他们分开长远。与其被这么不厌其烦的骚扰。你再找一个,把窝占了,老雀儿不就没有再回巢的心思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