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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的恶毒白月光(185)

铮地一声,羽箭脱离弓弦,朝军队里的北梁王射去。

刚得探子回报,那日苏早已警惕戒备,抽出弯刀连连砍掉偷袭的两支羽箭,感觉胳膊一麻,垂眸,原来还有第三支没有被他躲开。

连发三支羽箭的绝技,在那日苏的印象里,只有那个人。

据说,他是大周皇帝的五皇子,现在已经坐在大周的龙椅。

抬眼去看,果真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孔。

那日苏眯了眯眼,程玄贵为大周皇帝,尊贵无比,若是换作自己,身边只带着数千人,躲着还来不及,怎么敢上前挑衅呢?

陷阱。

一定是设置了什么陷阱,想要引他上当。

论凶猛体力,无人能敌北梁大军的骁勇,可大周人都狡猾多端,善于使诡计,坑起人来,防不胜防。

那日苏惯常使刀的手臂被伤,不免多疑,一时恐忧军中有不轨之人趁自己受伤,谋权篡位。一时见那大周皇帝不但没有半分胆怯,反而朝北梁大军拉近距离。

沉吟间,那日苏扫见后方的营帐升起滚滚浓烟,顿时不再迟疑,发号施令:“撤退,撤退至十里外扎营。”

若那日苏没有受伤,或许他还会迟疑观望,想到昨夜斩杀军师,军中已有许多道不满的声音,如果粮草再被全部毁去……那日苏不再犹豫。

北梁王率先带人撤走,程玄便知自己赌对了。

他赌的,是那日苏的多疑。

不管是草原霸主,还是一国帝王,他们只相信自己,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全部托付他人身上。

张峰本来害怕地绷着一张脸,不成想北梁大军真的退兵,他钦佩地看向身前的帝王,后面有将领们拍马屁道:“这些北梁人见到皇上,为皇上威严所摄,吓得屁滚尿流。”

程玄道:“那日苏决定撤退,并非是被吓退,不过是领头的狼王伤重,害怕下面的狼群觊觎王位罢了。

这是一计险招,无可奈何的下下之策。

扬起手里的皮鞭飞快朝凤阳关奔去,遇见没来得及撤退的北梁兵,他手起剑落,顺手宰割,一路穿行过城门,城内青石铺就的地板横七竖八散落着尸体。

目光不断在交战的人群里巡视,终于,程玄定格到一个身披厚重铁甲的熟悉侧影,提到嗓子眼的心,终于落回。

他一夹马肚,朝人过去。

楚长宁和阿花共同对付一个北梁士兵,从对方刀下救下大周士兵,正要举剑,面前的北梁士兵被人一箭射开脑袋,脑内红白之物撒了一地。

感受身后传来马蹄声,楚长宁几乎本能地双手握住剑柄,横扫一斩。

程玄眼皮子一跳,举剑挡了回去,一手放开缰绳,拽住她的胳膊,将人拉到马背。

后背抵着一个胸膛,楚长宁吓得一激灵,正要举剑,听得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:“是我。”

后知后觉,闻见他身上那股皂荚的清香,她不聚焦的双眼茫然一瞬,脑海里尚还混乱着,挺直的脊背,很诚实地放松下来,将后背交给身后人。

程玄抬手收割两个北梁士兵的脑袋,放眼望去,城内北梁士兵已被全部肃清,略诧异看她一眼,只瞧见楚长宁的盔甲上遍布暗红的血渍。

他惊呼:“你受伤了?”

楚长宁特别累,累得说不出话,只能摇晃下脑袋。

别说是她,就是成年男子与敌军奋战数个时辰,耗尽浑身力气,此刻也累得瘫倒在地上喘息。

歇会儿,攒了些力气,楚长宁从马背跃下,程玄顺势也跃下,就见面前的人抬眼看他,然后捂着胸口大吐特吐。

程玄一张脸铁青,秦副将率众将士过来参拜,他抬手道句“平身”,背过身去,不再看她:

“这次凤阳关能守住,是秦副将,乃至西北将士们的功劳,朕心甚慰。”

秦源拱拱手:“凤阳关能支撑到现在,微臣不敢居功。除了西北将士和百姓们,还有长公主驸马一家特地从鱼峰镇赶来抗敌,若没有提前在鱼峰镇示警,若没有长公主驸马劳心劳力献出计策,怕是昨夜已保不住凤阳关。”

剑眉一扬,程玄想到两年前楚若英的人在苏州出没,把他引至苏州微服私访,遍寻不见,原来她们这些年一直窝在西北!

好他个楚若英!

他道:“秦副将说的是,驸马谋略过人,朕,也有幸领教过,驸马此番劳苦功高,想要什么赏赐?”

楚若英拱手自谦:“微臣身在大周,作为臣民,为国为民,理所当然,说来鱼峰镇示警和各种计策,全是小女误打误撞罢了。”

程玄竟不知这里面还有楚长宁的影子,诧异朝她看去,略一回想,听闻云峰镇示警,是两位青年打赌比赛,意外撞见北梁派出的先驱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