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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的恶毒白月光(190)

她无可奈何:“好好好,我求你,快点去屏风后面。”

程玄一拢云袖,不疾不徐移步来到屏风之后,站定。

见状,楚长宁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,钻出门外,顺手把房门合拢,对阿花道:“何事寻我?”

残月淡星,清辉透过云层撒到西北广阔的土地。

长廊下,不知何时已挂上灯笼。

抬眼,阿花扫见面前身披鹅黄色水仙散花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,脸颊白如雪,她生得极美,就好像阿花在雪山里见过的雪莲,比西北的女子都要好看。

阿花问:“我还能喊你林小郎吗?”

楚长宁想也不想,点头:“当然。”

阿花的眉眼染上喜悦:“林小郎,明天你们就要启程回盛京,我有一个不情之请,不知道该不该说?”

楚长宁没有一口答应,只是询问:“你先说说看。”

“从前我对未来的憧憬,就是找一位如意郎君,再置办几间茅草屋,养鸡养鸭,给我爹爹阿娘养老。”说到这里,阿花明亮的眼眸笑成了弯月:“我从来就没什么大的憧憬,是林小郎你告诉我,原来人还有另外一种生活。我不想要封赏的金银,我想参军,想同那些男儿们一样护卫西北边境。”

楚长宁凝视阿花的眉眼,从对方眼里只看到纯粹和认真。

她没有明确表态,只反问:“男女有别,不止是性别的区分,女子天生体弱,比之男儿远远不及,许多从军的男子,都熬不过那样的艰苦,更何况你一个女子呢?”

阿花言辞诚恳:“我晓得,我能吃苦的。”

楚长宁摇头,道:“作为女子,这条道路太过艰辛,只是吃苦,远远不够,你必须比男子更优秀更出众,方能有一席之地。否则,我劝你趁早打消了念头。”

阿花沉默下来,咬着下唇,仍旧倔犟地说:“我知道很难,但还是想要试试,林小郎,你能帮帮我吗?”

楚长宁脸颊的线条柔和几许,轻声笑言:“其实不需我帮你什么,阿花,你还记得,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你不也没认出我是女子?”

阿花反应过来,一拍脑门:“是啊,我怎么没想到这茬。”

“时间不早,我先回去,明早就不去送你们,林小郎,祝你一路顺风。”说完,阿花回过身去,拔腿跑走。

等楚长宁推门回到房间,不见屏风后的人影,环顾一圈,越过屏风,瞄见躺到床榻里的人。

他双目紧闭,好像睡着的模样。

楚长宁走过去,抬手去推搡:“这是我的房间,你要睡,回自己的……”

一股大力扯住她的胳膊,头顶天旋地转,等楚长宁再回神时,已经躺在床榻里。一条手臂灵活地环住自己的后背,她惊魂未定:“没睡,你骗我?”

程玄拿下巴摩擦了下她毛绒绒的脑袋,哼哼:“是你欺骗朕在先。楚长宁,你可真是胆大包天,敢唆使人欺君罔上,就是那什么阿花阿草,回头朕就命人摘了她的脑袋。”

她并未刻意瞒他,便是存心试探程玄对此事,是否包容?

楚长宁却差点忘记,他不止是男子,更是大周帝王!

至高无上的帝王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?

今日议事殿的那道圣旨,不过是为西北武将西北子民们的逼迫,不得不加封她个有名无实的封号罢了。

这些念头飞快闪过,仅仅是一瞬,她听见头顶的人突然出声问:“楚长宁,你在想什么?”

敏锐如程玄,他直觉楚长宁心里在谋划着什么,眯了眯眼,却不见她广袖中有动静,软和着语气:“只随口一说,你倒当真,又想杀朕?”

她挣扎着,却被那条胳膊禁锢得更紧,冷笑:“皇上掌握着芸芸众生的命运,臣女怎敢与你为敌?别说阿花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西北子民,就是大周县主,只要皇上愿意,也是你的笼中鸟,掌中物,不是吗?”

程玄想要替自己辩解,对上她眉眼里的凉薄,不由得忆起两年前他满心欢喜布置生辰礼,等来的,却是她逃出盛京的消息。

这两年间,她快活肆意,他在盛京那座冰冷的皇城里困着,每到夜深人静,心口空落落。

从始至终,他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抛弃的,他的父皇母后,还有楚长宁,一一都抛弃了他,程玄恨自己不能硬下心肠:“楚长宁,你不过是侍宠生娇,你真以为朕不敢把你怎样?”

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,她没什么好害怕。

似看出她的意图,程玄眼角发红:“朕当然不会把你怎样,不过你的父母……”

楚长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脱口而出:“混球,你敢。”

许久不曾听过的熟悉爱称,令程玄放开怀里的人,坐起身来整理衣摆:“你看朕敢不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