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歌万里定山河(102)+番外
第七个江盗骂他:“蒯大眼!你个没骨气的软蛋!”
常歌道:“把他的脏嘴给我塞起来。”
楚军水兵扯了个抹布,将第七个江盗的嘴死死塞住,他又气又急,满口呜呜乱喊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给蒯大眼松绑,上茶水。”
常歌有耐心,更明白审讯之事,拼的就是耐心。
他坐在木桶上,没起话头更没搭理那位“蒯大眼”,只一味侧着头,和祝政悄声谈话。
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,他撑得肚子滚圆,急得不住抹汗。蒯大眼几次要起话头,常歌都笑眯眯道:“不急,再来碗茶水。”
言毕又差人给他斜了一碗。
喝至第八碗茶,他实在憋不住,主动道:“老爷,这茶,我是实在喝不下了,您要问什么,请赶紧问吧,我……我什么都说。”
常歌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空茶盏:“再润润喉咙?”
蒯大眼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,不敢,再不敢了。”
他的手不住搓捏着衣料,额上更是冷汗直冒,眼下连跪也跪不住了,东倒西歪的。
常歌一眼便知,这正是击溃的好时机。
他背着手,稍稍俯身看他:“怕什么。我这么温和的人。你说——是不是?”
常歌忽然猛地揪着他的领口,一把将他抓了起来。
常歌猛地扣住蒯大眼背在身后的手腕,不知摸了个什么,又将他利索摔了回去。
楚军将士正不明所以,常歌已站正身子,手中上下抛着柄缴获的鱼刀。
他冷笑一声:“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架子,看来,是欺负我太好脾气了。”
常歌后退一步,眼神冷了下来。一位楚军水兵立即拉了蒯大眼的手,死死按在地上,另一水兵唰地抽刀,刀尖正对着他的手。蒯大眼冷汗直冒,不住地想缩回手,那手却被楚军水兵死死按住,动弹不得。
常歌抱着胳膊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双臂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。
祝政漠然开口:“动手。”
刀直朝着蒯大眼手腕砍了下去。
“我说!我说!”
水兵的刀停在近的地方,几乎能舔到蒯大眼的手背。
蒯大眼忙喊道:“我们运的,是……果,是尖果!”
*
作者有话要说:
[1]身毒:今印度
第43章 尖果 “脏。将军净手,让我来。” [二更]
被塞住嘴的江盗一听, 连连跺脚。
糊涂蛋听得糊涂:“什么尖果?”
常歌当即丢给祝政一个“这都什么糊涂虫”的眼神。
祝政以眼神淡然回“习惯就好”。
倒是有教无类姜怀仁呵呵一笑,同糊涂蛋校尉答疑解惑:“果儿,甘美可口为甜果。泼辣的称苍果,漂亮的称尖果, 色衰的便只能称空心果了。”
糊涂蛋没听明白:“你这说的, 是吃的么?我怎么觉着, 反而像说女……”
他猛地捂了口,看向地上押着的江盗。
常歌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:“是女人。果儿, 是道上的恶心说法。这事情很明显——为首楼船同船队其余船只, 只有这么一个区别。”
迎亲船队虽多,但大部分都以载货为主,船上只有船工与楚军水师。惟有颍川公主所在的楼船上, 有女侍。
糊涂蛋转瞬嚷嚷道:“好大的胆子啊你!公主你都敢想!”
“我们没想过要劫公主!”蒯大眼爬起来辩解,“顶多就偷一两个女侍,这船上可都是北境女人,稀有, 卖得上价——”
常歌听得火气直蹿,一脚踹在他肩上,那人给踹得在地上翻了几圈。
常歌厉声道:“你自己也有妻儿老小,也下得去手!”
蒯大眼没敢起身, 沉着头干巴巴回:“我……我也是迫于无奈……要不是活不下去……”
“闭嘴!”常歌直接打断他,“你惨,比你惨的多的是!”
他坐回木桶上,气的头疼,祝政便轻声安抚:“莫动肝火, 仔细气坏身子。”
蒯大眼仍在乱七八糟地叙述,常歌听了半晌, 同他推测的基本不差。
船上又是鬼船之说又是河伯抢新娘之时,常歌便起了疑。
那天晚上,黑脸江盗眉飞色舞地大谈河伯抢新娘,常歌同江陵城女子失踪之事一并联想,此事显然不是什么“河伯”,而是有人装神弄鬼,想要浑水摸鱼。
据蒯大眼所说,这帮子江盗平时就是帮着押押货,船不大,赚不到什么钱。
常歌揪出来的黑脸大汉是这帮江盗的头头,他能时不时接些大单子,多是傍晚接货,将装满货物的木箱置于船上,摆渡到江心,而后所有人弃船跳水而走,次日那船便会回到船坞,满载一船黄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