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轻纱拢衣,姿态婀娜,眉色轻扬,肆意畅快。
谢一程瞧清楚了院中的几个女子,低声叫道:“没想到丞相千金何依、长宁郡主都在这里?!”
扭头一瞧,他发现姜有汜只是愣愣地凝目看着其中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青衣女子。
京畿之中都说长宁郡主对姜有汜一往情深,又说姜有汜即将入赘相府成为相府的乘龙快婿。
如今这两大女主角都在眼前,姜有汜却只关注多出来的一个女子。
谢一程深思,往日里不见姜有汜亲近女色,本以为她是根木头,更有人揣测他有断袖之癖。
如今看来只是姜大人的品味不太一般,不是他不喜欢,而是他喜欢的女子还未出现。
“姜大人?我们都别愣在这里了,快去打声招呼,她们都已经看见我们了。”谢一程小声催促。
姜有汜回神过来,这才看清楚院子里的两个女子都转身瞧着自己,只有那个青色的背影还是背对着,完全没有回过头一探究竟的意思。
谢一程拽着姜有汜远远地朝着他们拜了一拜,然后笑着说:“真不好意思,我本来要替家父送一样东西给大侄女,没想到遇到了郡主和何姑娘,失礼失礼了。”
长宁郡主的目光先后扫过姜有汜、谢一程,在姜有汜身上略一停顿,然后淡淡开口说:“素闻姜大人和谢公子交情不浅,办案从不离身,如今看来真是如此。
谢公子来探望侄女也带了姜大人来,二位的交情恐怕要比外头传得恐怕还要深。”
谢一程急忙摇手解释:“我跟着姜大人学办案探案,姜大人才华横溢,心思敏捷,我拿他当师傅,绝无外头传言的那般不堪。”
何依浅笑:“郡主姐姐莫要欺负谢公子。”
长宁郡主亦笑:“开个玩笑罢了,平日里听弟弟说这位谢公子张扬跋扈,没想到这么经不起玩笑。”
谢一程小心翼翼觑着姜有汜,心里胡乱地跳,继续解释说:“不信你们问问我府中的人,我在去大理寺之前,我是不是喜欢去香乐坊?
最爱的姑娘是不是香香?要不是大理寺规矩严,姜大人看得紧,我自然还回去找香香。”
他不解释不要紧,这一解释却有点欲盖弥彰之嫌。
这一下连姜有汜都黑了脸,“看来大理寺的规矩又要修一修。”
谢一程哭丧着脸,再也不敢瞧姜有汜。
长宁郡主大方道:“姜大人和谢公子都不用客气,都坐下吧。谢公子是谢姑娘的二叔,算是长辈,长辈来看看晚辈无可厚非。
我和何小姐也不是拘泥世俗之人,姜大人是正人君子,今日正好有空,就来品一品我今日带来的酒。”
明明是谢家的宅子,长宁郡主一番话说完已经带了一点主人的架子。
谢一程心想:不愧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女子,举手投足之间毫不扭捏,有飒爽之气。于是也深受感染,撩袍拉着姜有汜在入座。
姜有汜直到坐下才看清楚青衣女子的相貌,只是一眼,但却在心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。
坐在这里的名为谢韵的女子的的确确就是桃不换,而且她没有丝毫伪装,她摘掉了一直以来戴着的面具,露出原原本本的模样。
此刻,她正低垂着眼,默不作声地坐在席间蒲团上,安安静静地端着酒杯自斟自酌,低头小口抿酒,云淡风轻,丝毫叫人认不出她是那个举止肆意、年少轻狂、狡诈狡黠的刺客桃不换。
谢一程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有汜的动静,在看清楚谢韵的脸之后觉得和预期的不太一样。
他总以为能在那种地方混迹,并且被风流的邺王看中的一定是个妖媚至极的女子。
但眼前的谢韵,却是一派云淡风轻、油米不进的人间仙人儿模样。
隐约让他从她身上瞧出一个人的影子来——姜有汜。
如果姜有汜是女子,恐怕也是这样的性格韵味。
谢一程眉心一跳,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盯着姜有汜望了许久。
他心乱如麻,急忙躲过姜有汜投来的问询的眼神,仰头给自己灌入一杯酒。
何依开口问:“听说刚刚出了一个五口焦尸的案子,不知进展如何?”
长宁郡主看了看何依,淡淡笑着。何依不声不响拿了姜有汜最有兴趣的话题来谈,看来很懂得姜有汜的品性。
姜有汜规规矩矩地回:“目前还没有进展,只知道死了两个男子,两个女子和一个女孩儿。”
长宁郡主插口说:“你让我派人去查的迷药其实已经有了进展,我本来要去告诉你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