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其中的一切都在郑贵妃的视线之中。
此刻翊坤宫暖阁内,郑贵妃拿着手上的礼单撇了两眼,“这个叶小楼虽然在民间长大,不过倒是个懂事儿的,也算守规矩。”
说完将礼单丢在一旁,拿起了茶碗漫不经心的撇着茶沫,而掌事姑姑马上笑着道:“奴婢也觉得这个叶娘子还算省心。”
郑贵妃不以为意,“这些都不重要,她一个女子,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。”
“不过,让人多留意一番,传闻太子妃可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制药之术,活死人肉白骨。”
“听闻她们一脉相承,这人吃五谷杂粮,谁还没个病痛了?”
掌事姑姑马上道: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
郑贵妃慢慢的吸了一口气,随后道:“今天圣上歇在哪儿了?”
掌事姑姑马上恭敬的道:“静妃娘娘处。”
郑贵妃直接将茶碗置在了桌案上,眼皮一搭道:“静妃那个性子,也不知道圣上喜欢什么?”
说完起身坐在梳妆台上,抬起下巴来回的照了照自己,露出她那完美的脖颈,还有那圆润十分有肉感细腻的耳垂。
最后忽然脸色一变,将铜镜砰的合了上去。
闭上眼,胸膛起伏,声音都带着阴阳怪气,“老了啊,到底不如十来岁的小姑娘鲜嫩了。”
这边独守空闺,而那边床幔轻舞,榻上暗影绰绰,两个叠加的身影不断晃动,最后一声低吼--
夜,变的安静起来,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在侵殿中起伏。
景德帝虽然年老,也极少宠爱妃嫔了。
他平时最喜欢在歇在静妃处,因她性子安静知趣,又没有外家可依仗,要不是偶然间被他救下,此刻怕早就香消玉损了。
因此,难免宠爱了几分。
按理说景德帝这会儿该是愤怒难眠才对,可谁能想到今日竟如此有兴致,连要了静妃两次。
不过这会儿药效慢慢褪去,人也有些疲惫不已。
随后看着依偎在怀中的爱妃,景德帝摸了摸她的头发,仅这一下,躺在榻上的静妃竟是浑身一僵。
而景德帝则一脸笑意的自嘲道:“爱妃勿怕,朕就算有心也无力了。”
静妃声音有些干涩,“圣上且勿妄自菲薄,实在是,实在是臣妾受不住。”
这句话成功的取悦了景德帝,只见他瞬间开怀大笑。
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---”
“你啊--”
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心情越发的好了。
“以后日子还长着呢,你这就受不住将来可如何是好?”
景德帝心情好,也难免开起了玩笑。
而静妃听完整个人身子都僵了,那呆滞的模样,又一次取悦了景德帝,笑容就没有断过。
而静妃的心却越来越沉。
如今每一次碰她,都觉得浑身恶心,恨不得速速完事儿,哪里还盼着以后的长远日子?
可是面上还不得不装害羞的表情,虽然十分僵硬,可是景德帝心情好,并没有在意。
“爱妃,今日去翊坤宫可看到了那叶家娘子?”
静妃听完铃声大警,“臣妾看了一眼,是个长的不错的小娘子。”
“还赏了她不少补品。”
景德帝听完笑着道:“是不是把朕平时赏你的那些,都赏给她了?”
“你呀,就不给自己多留点好东西?”
静妃马上低头乖巧的道:“臣妾不需要,在说,臣妾不是有圣上吗?”
景德帝顿时又开怀大笑起来,随后将人拉进怀里,“你啊--”
“算了算了,好歹有朕看顾着你,不过,你也不能总这样闷在殿中,朕看那叶娘子跟你年岁相仿,不若多走动走动。”
“宫里好些年没进新人了,像你这般大的嫔妃着实不多。”
“喊来陪你聊天解闷也是好的。”
静妃马上应道:“是。”
一夜无话。
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。
叶小楼进宫两日了,在宫外的人自然心急如焚,比如崔元衡,比如方士玉,比如沈阔...
可相较于其他人,显然崔元衡更加的镇定一些,今日殿试,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。
很多学子因为时间仓促而显得有些慌乱,而崔元衡依旧白袍加身,身姿挺直,君子如玉,在众多考生中永远都是最两眼的那个崽。
相对于崔元衡的淡定从容,方士玉就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。
“两日了,两日---”
他咬牙切齿的小声在他耳边叨咕,而崔元衡依旧从容不迫,宛如谪仙一般的容貌,再加上清冷寡欲的气质,被看上一眼,就觉得整个人都被冰雪包围了一般。
方士玉被看的极其不自在,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?”
崔元衡目视前方,脚步极稳,“无需担忧,今日她比出宫。”